秦晚瞥了一眼薄靳深，沉默不语。
    她从来没有看过薄靳深是如何审问一个人，但是从父亲当初身上的伤来看，大概也是手段残忍的类型。
    只是没有想到，今日薄靳深会拿出这个药粉。
    “你……”
    莫晓晓盯着药粉，内心的恐惧开始慢慢侵蚀着她。
    用过这个毒药，让秦晚差一点失去视力，莫晓晓自然明白这个药粉的危险性。
    “劝你老老实实说出我们要的信息，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林翰开了口。声音也十分低沉，带着威胁的意思。
    这是秦晚第一次听到林翰这样的声调，下意识转头。他的脸也是阴沉着的。
    果然跟在薄靳深身边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
    就算面对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柔弱的莫晓晓，一点想法也没有。
    “不能说。”
    莫晓晓咬着下嘴唇，摇摇头。
    “反正最终的结局都是说出口，何必还要受苦完之后再说出来？”
    沉默。
    莫晓晓始终垂着头，思考着什么。
    薄靳深皱眉。他鲜少来审问女性，也没有太大的耐心。
    要不是看得出秦晚想要亲自过问莫晓晓，薄靳深很可能直接把事情交给林翰处理，他则等一个审讯结果就好。
    “莫小姐，既然能够换了另外一个背后的人，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生活在北城，自然是看重了你的能力。如果是一个聪明的人的话，还是早点说出来。在场没有人会心慈手软，而你也根本没有救兵，不用等了。”
    秦晚忽而开了口，十分淡漠。
    她猜测，莫晓晓应该是在拖延时间。
    没有到绝望的地步，自然觉得有希望，而有希望，那就不能把最后的底牌交给他们。
    林翰晃了晃手中的部件，笑着说道：“你在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检查过。信号发射器摧毁，这里也是信号屏蔽区。当然。为了防止你皮下被植入信号发射器，我们也都细心地检查了一遍。所以不用等了，就算那群人意识到你没了，也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顺着秦晚的话，林翰进一步解释了他们做了什么。
    莫晓晓错愕地抬起了头，自己的心思被秦晚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周全一些。
    “不用这么惊讶，都是常规操作。你也知道致命游戏的药效极强，而生效时间又极短。我其实也很好奇。两种药作用，是不是只是让人失明这么简单。”
    说完，秦晚笑了起来，只是没有温度的笑容，比她身边薄靳深阴鸷的眼神还要再恐怖一些。
    秦晚走到了林翰的身边，示意他把粉末交给自己。
    林翰踌躇，似乎不太想要秦晚接触到这么危险的东西。
    “给我吧。”
    秦晚开了口，直白地提出了要求。
    林翰承受着薄靳深冰冷的目光，还是把粉末交给了秦晚。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嘱咐了一句：“小心。”
    看来真拿到了粉末。
    秦晚点头，也走到了莫晓晓的面前。
    “我知道，你或许会觉得在场都是男性，对一个女人不会折磨到绝望的地步。但是首先，这群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活的人。男人女人在他们眼里都一样，你应该也知道得恨清楚。再者，不是还有我这个直接受害者可以向你报复吗？”
    当初自己的眼睛前前后后失明了好几个月，如果不是因为王洪磊交给他们的粉末，可能真的看不见。
    既然对方是这样对自己，秦晚这个向来以牙还牙的人，不会手软。
    “而且，我看你是真的喜欢弹钢琴，否则不会给自己的手上了保险。”
    听到这话。莫晓晓猛然盯着秦晚，虽然强加镇定，但完全没有办法逃过秦晚的双眼。
    “你说。这个药粉，会不会对你的双手，产生影响？”
    “你要做什么……”
    “用信息交换你最宝贵的双手。我想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
    秦晚微微一笑，装作要打开致命游戏的袋子。
    但其实，她也有些犹豫。
    在赌场的时候，rose就告诉他们，这个淡黄色粉末的不稳定性。
    时间这么短，大概是不可能研发出升级版的粉末。
    如果在操作过程中稍有不慎，那后果谁都没有办法承担。
    秦晚只是在试探，看看莫晓晓是不是真的害怕这个粉末，顺便试试，她最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那双纤细的、适合弹钢琴的手。
    “我可以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但同时，我也需要你们的保护。”
    莫晓晓有些颓然。像是放弃了反抗。
    就如秦晚所说，她是真的热爱钢琴，否则也不会给自己的双手买了保险。
    当初当钢琴教师，一部分是为了任务，另一部分也是出于兴趣。
    如果把实话说出来，那么。她也得考虑自己以后的生活。
    虽然不确定薄靳深是否能够放过自己，但眼下，至少还需要一份保证。
    秦晚眉头一挑，转身把粉末交还给了林翰，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在场的人也没有想到，她放弃得如此之快。
    “先看看你的信息有没有价值。”
    在这个过程中，薄靳深却始终把注意力集中在秦晚手上的粉末处。
    他们都还没有弄清楚这个药粉的威力，拿出来也不过是想吓吓莫晓晓。
    如果真的要严刑逼供，那也不是用这个粉末，而是采取最常规的工具。
    好在，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脆弱一些。
    “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
    莫晓晓话一出，在场的人均是皱起了眉头。
    “你连谁给你下命令你都不知道？”
    秦晚才不接受这样的理由。
    “当初我是被蒙上双眼带走的，见boss的时候，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这么多年了，你连boss是谁都不知道？”
    林翰也不相信。
    “是，声音也经历过特殊的处理。每一次见面，我都是被蒙上双眼的。甚至为了掩盖香气，还给我用了药，让我的嗅觉也暂时失灵。”
    这个情况，众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所以莫晓晓这么容易就放弃抵抗，是因为她压根就无法给出关于她boss的任何信息？
    看来这个人，确实足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