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很简单，也很正常。
    但如果单独将钢琴老师的资料放在末尾，那就一定有对方的考量。
    秦晚逐字逐句地将资料看完，却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从音乐学院毕业，到机构里当一个钢琴老师，这与多数的钢琴老师的简历是一样的。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令秦晚绝对不一般的地方，只有那个秦殊然所在的机构。
    思来想去，最终秦晚还是打电话给了调查的男人。
    “秦小姐，这么早……”
    对方的声音里带着睡意。听上去有些不满。
    秦晚瞥了一眼邮件发送的时间，是凌晨三点，而现在。已经是早晨八点。
    想来昼夜颠倒的人，刚入睡不久，就被秦晚的这通电话吵醒。
    然而，对方是自己的雇主，确实有这样的权利。
    “抱歉，没有想到你在睡觉……”
    秦晚忘记了对方的作息。只是在疑惑之下就打了这通电话，难免感到有些抱歉。
    不过对方却似乎压下了所有的负面情绪，第二次开口的时候，已经听不到他的不满了。
    “没事，秦小姐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秦晚直截了当，把自己的疑惑说出了口，“你在张欣蕊的资料最后，附上了关于她钢琴教师的资料。但是我看过，却没有什么有问题的地方。”
    作为一个成熟、有能力的调查者，对方将资料放在页尾肯定是别有用意的，否则不会做这些累赘的事情。
    “我的直觉，如果按照你给我的资料，再加上我的调查，我确实找不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想来也只有这个教师可疑，所以附上了资料。本以为秦小姐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秦晚皱起了眉头，也是没有想到这番说辞。
    她边回复着对方，边再一次浏览了一遍钢琴教师的资料。
    “你查一下她所在的机构相关的信息。”
    如果两个人都觉得这个钢琴教师会是突破口的话。那一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已经在查了，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好，辛苦。”
    念及对方还需要休息，秦晚吩咐了对方需要查找的资料后，非常快速地就挂断了电话，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一通电话结束，另一通电话又被播了出去。
    “萧潇，是我。有件事情要问你一下，姗姗最近还在上绘画班的课吗？”
    “还在上。有什么问题吗？”
    萧潇听得出来秦晚的语气很严肃，涉及到了萧姗的事情，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我在查一些事情，有可能涉及到姗姗学绘画所在的地方。虽然暂时还没有拿到资料，不过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前，最好不要过去。”
    秦晚虽然并不想引起恐慌，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萧姗的安全。
    何况如果机构真的有什么问题，秦晚不得不考虑秦殊然带着自己的目的到那个机构。
    在这样的关头，不知道对方的恶意。万事小心为上，秦晚不得不让萧潇多注意一些。
    “好的，我知道了。”
    听完了秦晚的叙述之后，萧潇沉默了片刻，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事情有些复杂。等调查出结果之后我再告诉你。”
    “没事，你慢慢查，我相信你。”
    秦晚叹了口气，总觉得事情牵涉的范围更宽了一些。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天鹅湾内。
    陆易城坐在餐桌上，看着正在悠闲地吃着早饭的人，眉头一拧，语气也有些不悦。
    “我跟你说话呢！”
    “在听。”
    薄靳深边说边翻了一页报纸，却懒得抬头。
    这种漫不经心的模样，令陆易城头疼无比。
    “我和你说。赌场背后的人已经有了头绪，这段时间停在私人港口的船只我查过，只有几个家族。”
    “和金环舍的人没有关系？”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只不过我偏向认为，金环舍一部分的人，似乎和他们先前就有往来。利用职权给他们便利过。不过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东西，确实不太重要。”
    薄靳深思忖了片刻，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报纸。
    冰冷的目光对上陆易城的，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你对我这么冷冰冰的干嘛？又不是我做的这些事情……”
    陆易城小声抱怨了起来，顺面摸了摸胳膊起来的鸡皮疙瘩。
    “翰森的人和郭的人。”
    “你的意思是，是他们做的？”
    在酒吧内的时候，就听过rose简单地提了一下金环舍的人。
    既然翰森当初是用致命游戏来弄得秦晚眼睛失明，薄靳深深知翰森性格，知道这个粉末一定是他自己弄来的。
    而组织内，翰森和郭的关系本就是肉眼可见的亲密，两人曾经出生入死，自然比和薄靳深的关系好很多。否则当初郭死的时候，翰森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只是说，有一部分人肯定是他们的。但不排除还有其他人。”
    陆易城闻言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麻烦。
    “那你现在是想整顿组织内部？”
    “总是得先知道全面，才有下一步计划。”
    暂时，薄靳深还不打算对组织内的人下手。
    未到时候。
    “那你要准备怎么做？”
    “先查到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吧。”
    “说到这个。我那个帮秦晚查资料的朋友，告诉我资料已经收集齐全了。只有一个令人比较疑惑的地方，就是那个小女孩的钢琴老师。”
    薄靳深的眉头微蹙，重复了一句：“钢琴老师？”
    “对，就是那个钢琴老师。”陆易城点点头，从手机里调出了文件，点开，递给了薄靳深，“看上去是不是很正常。但是，这个女人，你不觉得眼熟吗？”
    薄靳深接过手机，眯起了双眼。
    照片上，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但那双丹凤眼已经眼角下的一颗痣，却勾起了薄靳深的回忆。
    “她？”
    “对，就是你之前在国外的时候，追踪你的那个女人。”
    “倒是有兴致，还能去给小女孩当钢琴老师。”
    薄靳深的脸沉了下来，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重新卷入了这件事情当中。
    “这次，该不会还是冲着你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