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莫站在走廊的尽头，焦急地等待着秦晚。
    他先前看到薄靳深独自一人从走道走了出来，知道薄靳深是去见秦晚，不由地有些担心，赶忙过来等候，生怕会出什么事情。
    秦晚姗姗来迟，提着裙摆，气定神闲地往外走去。
    一身洁白的礼服在昏黄的光线下格外耀眼。
    如果说之前秦晚的晚礼服令人觉得大气而优雅，那么此刻这一身。却显得她像一个未涉世的女孩。
    “温庭莫，你怎么在这里？”
    疑惑地看了眼温庭莫，秦晚本以为他还在厅堂和人社交。却没想到他在这里等候自己。
    “音乐都响起了见你还不出来，我就过来等你了。”
    温庭莫掩饰了自己的不安，随口扯了个谎。
    秦晚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却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往厅堂里走了进去。
    “晚晚。可以邀请你跟我一起共舞吗？”
    到达宴会厅后，温庭莫绅士地鞠了一躬，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秦晚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递给了温庭莫，表示了同意。
    将秦晚略微冰凉的手攥在了手掌心，温庭莫一边抱住秦晚的腰，一边随着乐曲声迈开了步伐。
    跳舞的时候，秦晚明显有些兴致索然，只是机械地跟着音乐，附和着温庭莫的舞步，一步步地跳着。
    这些事情在她眼里，几乎就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咳，上次在傅北城的公司见面时大家都太忙，甚至没有办法邀请你吃一顿晚餐。现在可总算有了点时间，”
    温庭莫率先打破了沉默。
    秦晚只是淡淡地回应：“没事，都理解。我也很忙。”
    “一直想问，你最近到底过得怎么样？我——我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在问这个问题。”
    后面那句话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秦晚也不戳破：“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了，还行。”
    “晚晚，你真的变了很多。”
    傅北城如实相告自己内心的感受。
    而这一句，戳中了秦晚的心。
    秦晚的内心涌起了一丝无奈与凄凉。
    自己怎么可能不变？
    如果还似当初那样单纯，秦晚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究竟在过着怎样水生火热的生活。
    是被薄靳深继续欺骗。还是被他玩厌之后折磨致死？
    “人总是会变的。”秦晚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几乎是讽刺地说道，“毕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温庭莫无言。
    秦晚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而他也早就明白，在弱肉强食的社会里，一昧地顺从本心，很难得到什么好结果。
    秦晚已经看清了世界的残酷，心变得坚硬了起来。
    可是此刻，温庭莫忽然很怀念曾经的秦晚。
    虽然有着自己的小固执。不愿意让自己碰她，但还是会敞开心怀地告诉自己真心话，认真地喜欢一个人。
    而现在，这个人用高墙围住了自己的心，越发疏离。
    眉宇间更是有抹不掉的淡漠。
    站在自己面前的秦晚，明明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可傅北城却觉得，她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
    一首舞曲在他们最终的沉默里收了尾。
    秦晚率先松开了温庭莫的手，退回了两人原先的位置。距离是安全的一米
    “温总——”
    远处传来了陌生的男人声音，秦晚一回头，便知道又是一个社交的开头。
    温庭莫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想对秦晚说的话全部收了回来，只是叮嘱道：“你今晚进来之后就没有进食过。以前你的胃就很脆弱，去吃点东西吧，不然一会儿又该胃疼了。”
    “好，我知道了。”
    秦晚没有感情地答应了下来。
    本来想找个地方休息，却又考虑到胃疼的可能性，最终，秦晚还是走到了自助餐桌前，拿着盘子挑选着食物。
    “这份餐点里有加虾仁。你吃了会过敏的。”
    秦晚刚准备夹起食物，听到这句话后想都没有想，手一松，将食物放回了回来的位置。
    见食物归位，秦晚才回过神来。
    那宛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是属于薄靳深的。
    见秦晚看向了自己，薄靳深又继续开口称赞道：“衣服很适合你，与你很相称，晚晚。”
    “是吗？”秦晚低头看了一眼衣服，却摇摇头，“我觉得太过单调了一些，倒是更适合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这不就是你吗？”
    薄靳深勾起了唇角，听出了秦晚的话外之意。
    “可惜涉世未深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曾经的我。要不然也不会给薄总耍得团团转又毫无反抗之力，对吧？”
    漫不经心地开了口。秦晚低下头详细地看着另一样食物，努力地辨别里面是否有自己过敏的东西。
    整个动作想要传递给薄靳深的讯息，不过是自己不太在意这些了。
    “玩够了吗晚晚？让你一个人出去了这么久，给了你这么多的时间，该回来了吧”
    薄靳深也不恼，只是想看看秦晚究竟要做什么。
    “回来。回哪里去？”秦晚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而后豁然开朗地笑了起来，“你是说天鹅湾吗？这怎么可能。从来没有想到向来一手遮天的薄总还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语气里尽是讽刺的意思。
    话音落下。秦晚拿着餐盘，不再与薄靳深周旋。
    一个利落的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秦晚直接丢下了薄靳深，往一侧的椅子走去。
    望着秦晚的背影，薄靳深的眼眸里情绪更深了。
    坐回位置上。秦晚白板聊赖地戳着盘中的食物，刚才的食欲在与薄靳深的交谈之中，消失得彻底。
    好在接下来。只偶尔有几人过来打声招呼，剩下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秦晚独自坐着等待着宴会结束。
    只不过，宴会结束的时候，秦晚却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只是起了身，就站在宴会厅的小角落，冷漠地看着薄靳深的背影。
    见人走出了宴会厅，这才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肖律师你好，薄靳深已经离开了这里，想必不久之后就会回天鹅湾了。你准备准备，就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