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到楼上跪着去！”
    潘秋霖咆哮。
    这声咆哮，当然是冲着潘葵的。
    接着，他又当着苏东和秦老师的面拿擀面杖抽了潘葵两下。
    “哎哎哎，哥，哥！”苏东假模假样得在一旁劝。
    秦老师也出声：“潘先生，潘先生，你先冷静一下……”
    潘秋霖拿起擀面杖指过去，凶狠道：“我教育我女儿，跟你们没关系啊！”
    他转而又对潘葵发难：“放学都多久了，还不回家！回家这么晚，也不跟家里打声招呼！老子花钱给你买手机，是给你拿着玩的啊！给我到楼上跪着去！”
    他一棒子敲到潘葵胳膊上。
    潘葵疼得眼泪花都飙出来了，抱着胳膊龇牙咧嘴直抽气。
    潘秋霖险些丢掉擀面杖，为了把戏演下去，他只能咬牙狠心忍住这份心疼。
    他把潘葵轰楼上去罚跪。
    秦老师过意不去，上前跟潘秋霖解释：“潘先生，这都是我的疏忽。我没注意到时间……”
    潘秋霖气吼吼道：“我跟她妈不指望她学习能有多好，就希望她平平安安的！我们就这一个姑娘，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以前我们就是太惯着她了，她才疯疯癫癫的！上个寒假，她差点儿淹死在老家，我跟她妈都吓坏了！她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妈非得跟我拼命！
    不好好管教她，她在外面无法无天，没有德性的！一个姑娘家没有德性怎么行，没有德性那就是没有教养！哪个有教养的学生放学不回家还在外面逗留到这么晚的！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总得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是不是！”
    秦老师低头道歉：“潘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这次学校的活动，你女儿能帮上很大的忙。我看她家离学校挺近的，就多留了她一会儿……”
    潘秋霖愣了愣，看了秦老师一会儿，倏然笑道：“老师，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提前给家里打声招呼啊。”
    “是是是。”秦老师应道。
    跟着潘秋霖到了小馆，看到半馆子的人，秦老师愣了愣。
    八中的校长戚政在。
    八中的教导主任陈柏松在。
    八中的校医戚燕燕在，还有她和陈柏松的小孩儿陈天赐。
    这四口是一家子。
    秦老师都没有把李淼、林硕和陈柏芝算进去。
    这卡司阵容，把他给震慑到了。
    这会儿，潘葵在楼上享用方怡提早准备好的美食呢。
    方怡兴奋又好奇，“妞妞，你这一出苦肉计，演给谁看呢？”
    “就我们学校一老师。”潘葵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嚼吧嚼。
    “哪个老师？”
    “秦老师。”
    方怡想了想。
    教潘葵的任课老师，她都认识，没听说有一位姓秦的啊。
    “你们班换老师了？”
    也难怪她会这么问。
    “没有。”潘葵说，“娇娇他们班的班主任。”
    方怡张大眼睛，“他们班的老师，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留你这么晚在学校干什么！”
    她十分不苟同秦老师的做法。
    潘葵皱眉，“搞活动要我帮忙，怪叫人不舒服的。”
    方怡意会过来，一惊一乍：“还是一男老师啊！”
    关键是，潘葵还把这位男老师带回了家里。
    方怡跑下楼去，没看到有陌生人，就问：“那个秦老师呢？”
    “菜没吃两口，就走了。”潘秋霖沉着脸说。
    苏东漫不经心的用筷子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夹花生米。
    今天饭桌上，潘秋霖话很少，苏东食欲不振。
    这两人都很反常。
    陈柏芝发觉异样，“老公，潘哥，你俩这是咋了。”
    “我在想刚那什么秦老师说的话。”潘秋霖说话时，连头也没抬。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东停下筷子，“是尾随了吧。”
    潘秋霖浑身一紧。
    苏东笑了笑，继续夹花生米，“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秦老师来这儿吃过饭也不一定。”
    潘秋霖摇头，“那人我没见过。”
    周围一圈人，都不知道他俩在打什么哑迷。
    李淼忍不住问：“苏老师，潘哥，怎么了？”
    “刚刚听秦老师说了一句话，我就觉得奇怪——他一个外班的老师，怎么知道葵葵家离学校近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潘秋霖是真的生气了。
    方怡一下想到苏东刚才说的“尾随”。
    女儿被尾随了！？
    她生生截断了脑海里浮现的可怕画面，却是两眼一黑，双脚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
    “嫂子，嫂子！”陈柏芝赶忙跑过去。
    方怡眼前还没有恢复清明，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把陈柏芝当成是潘葵，紧抓着她，虚弱道：“妞妞，妞妞，咱们不去学校了……”
    潘秋霖过去，恼火道：“你别自己吓自己！”
    他把潘葵叫下来。
    “妈，妈！”见方怡坐在楼梯口白着脸嘴里还念念有词，潘葵慌慌张张跑下楼来，“爸，我妈这是咋回事啊？”
    “还不是让你给吓的！”潘秋霖气愤：“赶紧扶你妈到楼上休息去！”
    趁着打铁，林硕把在天海论坛上调查到的跟秦老师有关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桌人都沉下脸来。
    没人陈柏松的脸还黑，“林硕，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不是我乱说！”林硕道，“据说还有一段秦老师跟女学生在教室里亲热的监控，可能是没有，也可能是监控被删了，我没查出来！”
    戚燕燕觉得此事不容乐观，她看向一脸凝重的戚政，“爸，我觉得不管这种事有没有，都得查一查。”
    “查，肯定要查！”陈柏松根本不能容忍这种禽兽玷污校园这么圣洁的地方。
    可他担心的是——
    戚校长一向心软。
    就算查出秦老师有黑历史，戚校长也未必会因为秦老师以前在别的学校的种种劣迹就革了秦老师的职。
    戚政问陪着潘葵一块儿回来的苏东：“葵葵没事吧？”
    “没事没事。”苏东庆幸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我给高三补课呢，完了我都到楼下了，一抬头看到潘葵他们班上的灯还亮着呢，就跑上去看了一下。当时潘葵在秦老师办公室呢，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