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灵把茶倒好，还顺带奉献了一下自己买的小饼干。
    “学霸，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我看全家桶还在厨房放着呢？多栖福楼带回来一些吃的……”
    “是特地给我带回来的？还是你要带回来自己当晚饭吃的？”
    看着莫准玺那双古井深潭一般的眼睛，卫小灵觉得自己要是胡诌简直就是找死，于是十分诚实地回答说，“我带回四道菜，有两道真的是给学霸你的，有两道是我的晚饭，然后合计着你要是不在，那两道也是我晚饭了。”
    莫准玺的嘴角隐隐抽动了两下，“都拿出来。”
    “哎，好嘞！”要是放在平时，卫小灵可能还要肉痛了一下自己那贵得有些离谱的晚餐，可是此时她却十分高兴莫准玺还有心情抢自己的吃食。
    转身就跑进厨房，拿出带回来的菜，不一会儿，脑袋探出来了，“学霸，菜凉了，是放锅里重新炒一下，还是直接微波？”
    莫准玺这时站了起来，“你晚上打算怎么吃？”
    “微波呗，省事儿。”她嘻嘻一笑，视线跟着莫准玺又重新回到了厨房，看着他扫了一眼放在橱台上的四个盘子，红烧猪蹄，剁椒鱼头，油焖大虾，肉酱南瓜。
    看着这满桌子的油腻，莫准玺的胃口下子就没了，他皱了皱眉，“每样必肉，你是嫌自己还不够肥啊？”
    卫小灵颇沉委屈，“不是有一样南瓜吗？怕你不爱吃肉，特地给你要的呢。”
    “肉酱不是肉？”莫准玺挑了挑眉毛，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那满眼的油腻，然后转身去打开冰箱，从里面东西不多，几枚鸡蛋，一根有点不算新鲜的黄瓜，半根胡萝卜，半截大葱。
    “用电饭煲做饭会吧？”他回头鄙视地瞅了一眼卫小灵。
    卫小灵顿觉受到了污辱，“怎么可能不会？”
    “那还不快去做？”
    卫小灵敬了一个不合格的军礼，去做饭，莫准玺由把冰箱里的那些材料拿出来，切丝切丁准备好。
    现做好的米饭并不适合炒饭，如果还是那种水放多了粘呼呼的就更不合适。
    莫准玺盯着这一锅粘呼呼的米饭，虽然现在已然放凉，但米粒们依然相亲相爱的粘在一起。
    他叹口气，本来就没指望什么，然后便在某人心虚对手指的目光下，炒了两盘粘呼呼的扬州炒饭。
    餐桌上，两人面前各一盘粘呼呼的炒饭，虽然闻着味道不错，但卫小灵总感觉是自己把这盘本来应该色香味俱全的炒饭给搞砸了。
    “学霸，对不起，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学习做饭的。”
    “想问什么就问，别说些有的没的。”莫准玺确实是有些饿了，已经开始在吃了，除了口感上有点不对劲外，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满意的。
    卫小灵一下子被戳穿想法，有点小不好意思，用手挠挠耳朵根，傻笑道，“嘿嘿，也不是想问什么，就是担心学霸你心情不好。”
    “我为什么心情要不好？”莫准玺挑着眉，看她。
    “因为那些人污蔑你啊。”说到这里，卫小灵是气愤的，为了表达气愤，还狠狠地舀了一匙的炒饭进嘴里，用力地咬。
    “你怎么知道那是污蔑？也许是事实呢？谁都不是神，我也不保证我就不会犯错。”莫准玺的语调平静，低眉慢慢地吃着饭，他说话的语调中一般情况是听不出情绪的，可是卫小灵却感觉自己从他的语调中听出了一些失意与挫败。
    她不习惯这样的莫准玺，他在她的心里就是般一样的存在，神当然不会犯错。
    “学霸才不会犯错，我相信你。”
    莫准玺拿着钢匙的手突然顿住，没有抬头，似乎在盯那惨不忍睹的粘呼呼的米粒，卫小灵被他这样的姿给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学霸？”
    “呵呵……”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嘴里溢出，然后他慢慢抬头，他在笑，不是那种让卫小灵痴迷的那种冬日融雪一般的笑容，这笑仿佛是一刺，直直刺入卫小灵的心脏，她的心跟着疼了起来。
    “你相信我又如何？等全世界的人都在说我是个骗子的时候，当每个人在你耳边说着我莫准玺是个骗子，可能还是个杀人凶手的时候人，我还会相信我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卫小灵呆住了，她心中有答案，可是这样的莫准玺却让她担心和心疼，事情难道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让那个永远都自信爆棚的人有了这样的危机意识？
    面对这双眼睛，黑暗中仿佛有漩涡涌起，卫小灵的心却突然静了下来，她舀起了一匙米饭，狠狠地塞到嘴里，然后用力地嚼，好像米饭和她有仇似的，几口之后便咽下，然后狠狠地把钢匙放桌上一拍，“莫准玺，你少瞧不起人了，姑奶奶说信你，就是信你，别人放的都tm是屁。”
    餐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诡异的沉默很快就让卫小灵开始坐如针毡，“那个……学霸……我……欸……”
    “先说说，你是谁的姑奶奶？”突然之间，莫准玺周身的气息起了变化，刚且还布满阴沉的迷雾，此时好像阳光一下子就透过迷雾照亮了整个世界。
    卫小灵呆呆地看着明显心情好起来的学霸，摸不着头脑，但他的话却听得清楚。
    “谁的姑奶奶？”想了想，刚才她好像因为太激动说了两句脏话，学霸最讨厌她说脏话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教训过她的。
    慌忙捂住嘴巴，好像这样就能把说出去的话给塞回去似的。
    莫准玺却一点都不这样放过她，“说说看啊，谁的姑奶奶？还有谁的妈呢？”
    卫小灵要哭了，“学霸，我错了，我这不是为你打抱不平，有点情绪激动嘛。”
    “嗯，那好。那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我被全世界的人指责，甚至被指害人性命时，你要怎么保护我？”此时的莫准玺就像是一个在逗孩子的坏大人。
    卫小灵却全然没发现，此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知道你做事认识到变态的程度，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低级的错误，保健品是要吃到人肚子里的，你只会更加严谨，更不会允许自己犯任何错误。”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一天一无所有的，你还会这般相信我？”
    “为什么不？朋友之间要用这样的外物来衡量？学霸，你太伤我的心了，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卫小灵捧着炒饭就要蹲要墙角画圈圈种蘑菇去了。
    莫准玺看着她的样子，抽了抽嘴角，“得了，别跟我装了，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