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学霸 我为什么会这么惆怅
卫小灵像是阵风似地往街头跑,迎着阳光,仿佛是一只快要飞起的小雀,她没看到,莫准玺就站在那朱红的大门前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着,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心绪,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走到了街上,用着他惯用的步伐朝着卫小灵的方向走去。
而当他走到那家看起来装潢豪华的早餐店时,正好看到卫小灵抱着这家特制的餐盒一副要哭的样子。
“阿伯,我钱没带够,可不可以下午来付钱?”这里的一顿早餐可以顶她平时的一个星期的早餐,简直是要人命。
整个古城庄住的人非富即贵,没人会差这点早餐钱,阿伯当然也不是不会做人的人,只不过这小姑娘他以前一次都没有见过。
“当然可以,不过小姑娘,我没见过你,你跟我说是哪家的孩子吧,这样我也好跟老板有交待。”
卫小灵嘴一哆嗦,张嘴就要说前面那家挂着齐府的宅子,可转念一想,这样打着学霸的名声,学霸会不会生气呢?
这样一犹豫,阿伯就有些怀疑了,但不等阿伯表现出他的怀疑,莫准玺就站到了卫小灵旁边,掏出钱包,“多少钱?”
阿伯一看到是莫准玺,随即熟稔地笑道,“莫少爷早啊。”
莫准玺淡淡地点头,不会让人感觉高傲,却也不怎么热情,“这些,麻烦结账。”
阿伯明白过来,“原来是莫少爷的朋友啊。”
刚才阿伯的态度虽然也挺好,但一见莫准玺竟然又热情了好几分,卫小灵感叹学霸的魅力果然是男女老少皆宜啊。
莫准玺付完账,回身看卫小灵一脸崇拜地看自己,莫名所以,“还站着干嘛?走啊。”
“上哪?”卫小灵傻傻地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回家吃饭。”
卫小灵颠儿颠儿地跟在他的身后,“你都来了,我们在这里不就好了?”
刚走到门口的莫准玺突然停下来,他转身,看着卫小灵,冷淡的目光中仿佛有某种威胁在里面。
“你不想单独和我一起吃早餐?”
卫小灵被他看得一阵哆嗦,“不……不是。”就是不想进那扇大门,因为那样她觉得他好像不是和他一个世界的,她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敏感过,因为她对于朋友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在乎,要不然也不会和关岳安玩得那么好。
只不过这一次——
可能是学霸太高冷!
这时有人正好进来,莫准玺便侧过身,同时一把拉住卫小灵的手,把她也拉到了一边,等来的几个人出去了,他并没有松手,而是拉着她走出了早餐店。
卫小灵一手提着早餐店精致的袋,一手被他拉在手里,他的脚步不慢,可是她好像始终追不上,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这时冬日的阳光好像包围住了他,周围那浅黄色的光晕让他整个人都跟着梦幻了起来。
卫小灵在心里偷偷感叹:果然啊,学霸就是一个美丽的梦。
朱红大门再次出现在眼前,在阳光下,大门似乎比昨晚看着多了一分亲和,特别是当莫准玺亲自打开大门,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让她进去的时候,昨天晚上那种不可跨跃的距离好像一下子被拉近了一般,仿佛只大他在那里,多远的距离她都可以跑过去。
于是,她咧着大大的嘴,迎着阳光,跨进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卫小灵昨天晚上曾想象,侧院那么精致,正宅得是多么豪华,可是让人意外的,这房子外面看着特别恢弘,可是院子里却显得格外的简单,院子很大,却并不繁琐,草坪占了绝大部分,然后就是树,以及一还有一个小小的篮球场,宅子是几了三进,厨房了餐厅就在第二进里,那里的院子有一个花园,冬天没有什么花开放,却有几株白梅,不多,小小的花朵开在冬阳里,有着让人心喜的可爱。
“看够没?看够了吃饭。”莫准玺已经把碗筷都准备好了,餐厅的桌子不大,只能坐四个人,卫小灵就坐在他的对面,傻傻地看着外面那几株梅花。
他说这些的时候,目光是柔软的,即使语调还是那么冷淡。
卫小灵回神,看到自己面前的碗筷,有点小羞涩,“学霸,你家厨房外面的风景真好,我觉得看着风景,我能多吃两碗饭。”
“那你天天看,不得吃得大胖子。”莫准玺的嘴角勾了勾。
这下卫小捕捉住了他的神情,“学霸,你笑了?”
“我不能笑?”
“能啊,可是很少看到你笑,你一笑,我就感觉自己的呼吸快没了。你要是没事总笑,我怕我活不长啊。”卫小灵捧着心脏,夸张地说。
莫准薄一边把白色的瓷匙放到她的碗里,一边说,“你就快看不到了。”
卫小灵刚要把喝粥,动作就顿了一下来,“学霸,你说什么?”
莫准玺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你记不记得小学六年级毕业的那个暑假的事?”
卫小灵想了想,“嗯,我记得那年暑假,我和关岳安一起去海边玩儿,然后他泡妹子,结果被人家的小男朋友叫了一堆人满沙滩地追着他跑,我也跟着受连累,那天晚我了累得连饭都没吃。”
原来阳光还挺明媚的学霸的脸,顿时阴了下来,“你的记忆里只有他吗。”
卫小灵有些无辜了,“不是你问我记得什么吗?”
“你的整个暑假就没有和他没关系?但让你印象深刻的事?”莫准玺的眼睛冒着凉凉的风,看得卫小灵紧张得连汤碗都碗不起来了。
“学霸……我又做错什么了?”
莫准玺的情绪一向平稳,再大的事他都可以面无表情,可是这时他的面部像是要扭曲成一个异度空间了。
“卫小灵。”莫准玺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来。
卫小灵一哆嗦,突然福至心来,“我想起来了。”
“那年暑假我在路边救了一个过马路不看路的人,然后差点被车撞,回家后跟我爸说,我爸把我狠狠骂了我一顿,然后抱着我妈的相片一顿哭诉,说我不省心,当时我就纳闷了,我是在做好事,怎么就不省心了?别说这事困扰了我一个暑假。”
听到这里,莫准玺的脸色稍霁。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明白吗?”
卫小灵懵圈地点头,“哦。”但她不明白,她做好人好事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禁止通行了呢?
“吃饭吧。”似乎结束了话题,莫准玺开始低头喝粥,卫小灵没有马上动,而是盯了他一会儿,有几分犹豫,“学霸,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莫准玺抬头,然后看了看外面,所答非所问地说,“喜欢这里吗?”
卫小灵跟着他一起看向外面,阳光明媚,梅花清冷芬芳,很美好。
她点头,“本来我以为这里会豪华得像古代王府,可是进来时我发现这里很宁静,虽然简单,简单中却有种被人用打理过的温馨。”
“姥姥从小生活在这里,她爱这里,这个园子一直是她在打理的,她走后,我虽然不会,但也会定期找人来按照姥姥在世时的风格整理。”他的语调平淡,就像是在聊天。
卫小灵有些怔愣,因为他从来不说自己的事,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自己的事情。
“学霸……”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学霸,卫小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莫准玺的脸恢复了正常,卫小灵明白,这是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了。
卫小灵不是没有和莫准玺一起上过学,但都是他去她家等她,这是第一次和他从他的家出发上学。
等出了古城庄,外面只有一条通往市区的马路,这附近有一个公交站点,但这里人很少,几乎没有人,因为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私家车出入,公交车在这里也只是路过而已。
上了车,车上的人不多,卫小灵跟着莫准玺坐到了后座,“学霸,你每天都是坐这趟车上学?”
莫准玺点头,但不搭理她。
“学霸,你这几天为什么都不理我?”终于,昨天晚上的目的达成了,这句话她问了出来。
莫准玺本来视线是在车外,这时转过头来,有些奇怪地看她,“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这几天你放学就跑,都不和我一块儿走了。”
“我有事。”他回答的简短,但是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
卫小灵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到了市区,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而莫准玺越加的沉默,任是卫小灵在他耳朵胡说八道,他除了赏给她一个眼神之外,再无他言。
直到在快到学校站点的地方,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卫小灵看着他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她,“上午帮我请个假,我今天上午不去了。”
“哦,行啊,不过明天就期末考了,学霸你这样好吗?”
莫准玺突然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就算少考两科也比你的分数多。”
卫小灵捂着额头扁嘴,“知道你是学霸,你厉害,行了吧?”
莫准玺的唇角小小的勾了一下,转身下车。
卫小灵从车窗看着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扬尘而去,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惆怅的感觉,莫名的惆怅。
望望天空,太阳很亮,而自己的心里却蒙着什么,解不开,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