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灵是个标准的记吃不记的打货，昨天从家班教室出来，指天立誓，这辈子再也不搭理学霸，可是第二天早上就拿着早餐亲自送到莫准玺面前。
    她是这么说的，“这是二十块钱的早餐。”
    莫准玺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塑料袋，里面有包子豆浆，还有一些粤式点心，的确够二十块的。
    看完，他抬头看她，“你不是只欠我十块吗？”
    “那十块钱是用来当精神损失费的。”昨天是后来有人告诉她，她才明白自己当时的行为有点缺德，本来大家伙都是当没注意，然后莫准玺就可以不动声色地离开，可她一闹腾，大家当装也不行了，学霸在光鲜明亮的初中生源中，硬生生被她划上了一道阴影。
    昨晚想了一晚，她还是决定先道个歉吧，但怎么道歉，她还真不知道，最后她想到，有好几欠发现莫准玺在上午第一节课之后吃些东西，她猜他可能早上不吃早饭就来上课的，于是一大早到早餐店买了些早餐，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还特意多花了十几块钱，买了些平时她喜欢的粤式点心，她想，这回自己的诚意应该很够了吧？二十元钱的早餐，那多奢侈啊！
    “精神损失费？”莫准玺低头看着眼前的早餐，若有所思地琢磨着这个名词的意义来源。
    “是啊是啊，我昨天应该大声宣布学霸你裤裆破了的这件事，让你的内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我表示道歉。”她尽量表达出自己的诚意，将心比心，如果换是她，当时肯定得羞耻的撞墙，学霸还能那么淡定，果然是老师口中长大舒服作为的孩子。
    莫准玺把早餐上的目光收了回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无所谓，就算你不说，别人也知道，分别只是在于你捅破了事实，在我当面讲来出，和别人在背后讲而已。”
    说完，开始看书。
    至于昨天张宣雨和她说的心理阴影什么的，她一点都没有看到。
    看着搭进自己早餐费的“豪华”早餐，卫小灵狠狠地吞了两下口水，然后看到莫准玺看向她，淡淡地问，“想吃？”
    她忙不跌地点头，“我早饭还没吃呢。”
    谁知莫准玺这时竟然把袋子往另外一边一提，“要道歉得有诚意。”
    卫小灵顿时风中凌乱，她呆呆地看着把自己继续当空气的莫准玺，深深觉得学霸这样的举动，绝对是为了报复昨天的事。
    然后，卫小灵这一天的早餐没吃，中午多吃了一盘炒面。
    而昨天下午的事，让卫小灵迅速地在学校走红，原因就是她那样整了学霸一番，还跟学霸是同桌，今天下午居然安全放学，这实在是个奇迹。
    大家都以为她会被学霸的冷气冻得半身不遂呢。
    就连跟她从小学就是同校，而且也算是朋友的关岳安都要来确认一下她死了没有。
    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关岳安一如平常一般，身边跟着几个同学，他俨然一副大哥的模样，看到卫小灵背着书包脚下泥土生烟地往外跑，他快一步拦住她，“干嘛呢？你们家学霸在后面追你？”
    卫小灵停下来，十分惊奇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关岳安嘴角一抽，“我胡乱猜的。他追你干嘛？为昨天上体育课的事儿？”
    昨天的事儿已经全校轰动了，关岳安知道根本不稀奇，卫小灵也不奇怪，只是摇头，说，“你不知道，从来不给人补习的学霸，今天说要教我数学，你不知道他说要帮我补习时那眼神儿多吓人，我感觉如果我留下来，他今天可能就会杀人灭迹。”
    “他敢！”关岳安声音拔高了几分，谁都知道，他一直看莫准玺不顺眼，两人都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但却又处在两个极端，一个是让老师天天夸，恨不得万上天的学霸，一个是让老师天天头疼，疼得恨不得撞墙的学渣。
    本来吧，这事儿也不至于让关岳安看莫准玺不顺眼，但架不住老师天天拿着比啊，每次老师教训他时，都人顺带一句，“你看看人家莫准玺，人家那成绩，人家那思想道行，人家那什么什么……”
    都是十四五青春期的孩子，总拿来这么比，没有心理阴影才怪，而关岳安的心理阴影不是自卑，而是想要好好揍一顿莫准玺，把他那张站在神坛上一般的高冷拽样打碎。
    但苦于人家的确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连找茬都找不到，这回好像终于给他找到了一根小由头。
    替朋友出气应该算吧？
    “走，兄弟帮你揍他去。”说着，他拉着卫小灵就要往回走。
    卫小灵对于他高昂的斗志有点懵，站着没动，“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了？他这明摆着就是找你麻烦啊。就你那脑袋去补习数学，还不如直接揍你两拳呢。”
    “……”卫小灵抿了抿嘴，这话听着怎么不是那么对味儿呢？但好像又没哪里不对。
    就在她疑惑间，后头冒出个冰冷的声音，说，“他在说你笨，而且是比狗还笨，狗教好了还会数数呢。”
    卫小灵呆了呆，一回头就看到莫准玺站在身后，扫了她一眼，然后抬头看此时瞪过来的关岳安，两人身高都比卫小灵高出一大截儿，此时她正好站在中间，隐隐感觉有什么火花从头顶扫过。
    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感觉自己站在火花线下面有点热。
    一种紧张感开既是莫名地冒出来，关岳安的小弟们甚至开始跃跃欲试地站到了他的身后摩拳擦掌。
    周围路过的学生也都停了下来，有人甚至准备去告诉老师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人会打起来的时候，卫小灵站在两人中间，慢慢地举起了手，有些不确定地看看两人，“你俩这是一见钟情吗？”一直看着对方，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不就是一见钟情吗？
    一瞬间，莫准玺和关岳安的身体像是被解穴了一般，同时移开目光，然后转身，关岳安更是不客气地干呕了两下，而莫准玺比他文明了一些，只是以手捂着嘴，皱起了眉头，似乎也有些胃不舒服了。
    周围的学生们绝倒，也有人对卫小灵竖起随感拇指，这简直就是瞬间化干戈于无形啊。
    卫小灵茫然地看两人，“你俩这是吃坏肚子了？这么巧？这么有缘？你俩中午一起吃的饭？”
    关岳安觉得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他和莫准玺可能就马上是基友了。
    想着，他一把拉起卫小灵的衣领子，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行了，别胡说八道了，走了。”
    “哎哎，你别扯我衣服啊，勒断气了，去哪儿啊？”
    “请你吃肯德基。”
    本来还有些挣扎的人这时突然腿脚特利索，“要全家桶。”
    “你吃得完吗？”
    “吃不完带回家吃啊，总之全家桶。”
    “行了行了，别叫了，全家桶。”
    “耶！”
    卫小灵兴奋地叫了起来，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莫准玺，十分不确定地问，“学霸，要不你也来？”
    一旁的关岳安立马不乐意了，“为什么他要来？我和他又不熟。”
    莫准玺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转过身，可是转到一半儿，他又转回来，看着卫小灵说，“昨天早上带早餐，萝卜粉丝馅的包子不错，记得不用买粤式点心，我不喜欢甜的。”
    说完，人就走了。
    卫小灵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又被关岳安提拎起衣领子，她才回神，然后她呆呆地问关岳安，“哎，关岳安，你说学霸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勒索同学？还是太看得起我？要给我补习，还让我买早餐，这和他的高冷气质不符啊？”
    “压根就不是正常人，你管他呢，你到底要不要去肯德基啊？”关岳安不知道怎么的，这下更觉得莫准玺招人烦了。
    “去去，怎么不去。走走。”
    当卫小灵跟着一群男生走了之后，莫准玺这时又回过了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才又离开。
    第二天一早，卫小灵在去自己常去的早餐店买早餐时并不像平时那么痛快，她在那里纠结了大概五分钟，最终多买了四个包子。
    萝卜粉丝馅儿的。
    到了教室之后，莫准玺已经坐在那里了，她把包子放到他面前，“你的早餐。”
    莫准玺抬起头，看看包子，然后什么也没说，拿起来就吃了，等吃了两个之后，便又放下了包子，“下次买两个就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说着，他从包子拿出五元钱，“以后的早餐就麻烦你了，这是今天的。”
    本来还有些不乐意，这时卫小灵又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推开他的手，“那个今天还是算了吧。”
    “你以后愿意天天帮我带早餐？”他似乎有点惊讶。
    “是啊，我天天去买，顺道嘛，都是同学，有什么的。”她之前不乐意是因为她以为他是报复那天上体育课的事，现在发现他只是单纯的吃好了这家的包子而已，而且还是自己掏钱，这就没什么了。
    莫准玺这时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谢谢。”
    卫小灵被这一句谢谢说得浑身颤抖，她想了想，说，“学霸，您还是继续高冷吧。”
    莫准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果然气质冷了好几度，卫小灵瞬间觉得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