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回 执念
    秦湛在出手对付璀璨楼三位返虚境界的大圣者时，就已经考虑过林浅浅可能会趁此机会逃离，因此，在她的体内印下了一道神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将这股神识力量引发出来，短时间的压制住他体内的灵性波动！
    正因如此，在圣罗等人忍不住要出手擒拿林浅浅时，他的脸上却是不见任何焦急之色，反而趁此宝贵的机会，将三人各个击破，进而一举斩杀！
    灭杀了这三位返虚三层的大圣者，秦湛仍然没有去理会灵性能量被压制住的林浅浅，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射向虚空，直接杀入天戍圣者的小世界之中，凌厉的一元玄罡，夹杂着震荡世界的力量，瞬间将小世界破开，斩上天戍圣者的身躯。
    不过刚才，天戍圣者已经亲眼目睹了秦湛斩杀圣罗、张奇、玄斗三位大圣者的一幕，他虽然有着强大的实力，但是并没自负的以为自己的实力会在他们三人之上，在看到秦湛杀入自己的小世界后，一边调动世界之力进行抵御，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往后疾退而去，同时，在他口中发出一阵无比急促的长啸！
    这道长啸之声在一瞬间，已经通过特殊的方法，在这片虚空中传递了出去。
    已经摧毁或重新找到灵族城市的几位返虚三层大圣者，听到这阵声音后，脸色同时一变：“天戍圣者在求救！？”
    “难道是叶方去而复返！”
    虽然心中各种猜测不一，但是三位大圣者仍是第一时间放弃了正在覆灭中的目标，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往天戍圣者所在的方向赶去。
    不过，由于秦湛灭杀璀璨楼三位返虚大圣者时，他们几个已经冲出了一定的距离，此刻要想重新赶回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秦湛，如何会让天戍再存活如此之久？
    在他疾退而去的刹那，他已经调动大量的一元玄罡之力，化作漫天罡影，狂风暴雨一般，往他轰射而去！这些罡气中蕴涵的力量虽然无法对一位返虚三层的大圣者造成致命的创伤，但却不断的切割着他的小世界之力，一瞬间，竟是将他的小世界给切割的支离破碎！
    没有了小世界的返虚三层高手，纵然是比之返虚一层修炼者来，也只不过胜在神识与能量上的积累！
    天戍圣者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体内的能量在质地上能够和一元玄罡相提并论，因此，到秦湛靠近到他的身躯打算发动攻击后，他那返虚三层的强大神识，立即全部爆发出来，形成一股完全针对于他的神识冲击，猛然的轰入了他的脑海中！
    返虚境界圣者的修炼重心虽然已经由神识偏向法则，但是一位返虚三层大圣者存活的岁月，绝对不是返虚一层修炼者所能比拟的，在无数年的积累下，他们所拥有的神识力量，同样也大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全力轰击之下，纵然是返虚一层颠峰的修炼者，也将会出现短暂的心神恍惚！
    而这短暂的时间，对天戍这么一位返虚三层的大圣者来说，已经能够做很多事情，至少可以让他逃过秦湛的追杀，与另四位大圣者汇合。
    天戍圣者的想法确实没错，而且，这一招若是针对其他的返虚一层颠峰圣者来说，也绝对会奏效！
    但是秦湛不同！
    当秦湛察觉到天戍射出的这股神识冲击后，他已然调动了魔石的力量进行防御。
    魔石本就是吸收、炼化神识为己用的神秘存在，这股几乎相当于返虚三层高手二分之一的神识能量，在接触到魔石的能量之后，甚至连一丝波澜也未能惊起，直接被轻松炼化。
    在炼化这股神识之力的同时，秦湛的攻击也已经落到了天戍圣者的身躯之上，坚固霸道的一元玄罡，直接破开他体表那层脆弱的能量防御，生生的贯穿到他的**之中，直接将这具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身躯撕裂开来。
    神识攻击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天戍圣者就立即明白事情要糟，在秦湛的攻击临身的刹那，已经猛然将元神遁了出来，往他们天河一脉返虚三层大圆满强者朱雀所在的方向飞去。
    “想走，可曾问过我同不同意！”
    秦湛眼中寒光一闪，直接于调动魔石之力依附在神识之中，迸射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玄光，一举将天戍的元神洞穿，而后再以一元玄罡幻化成一只巨手，一把将那残破的元神直接卷了进来，进一步被魔石的力量所炼化！
    一瞬间炼化了足足三位返虚三层大圣者的元神，秦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魔石的成长。
    此刻的它不止是正式成长到了豌豆般大小，在其表面，更是有一层淡淡的玄光，不断的环绕着，拱卫四周，这些玄光每一道中，都蕴涵着庞大至极的改变之力和炼化之力，纵然是短时间内改变一位返虚三层大圆满调动的法则能量也是轻易之事。在这股玄光的保护下，纵然魔石一瞬间的暴露在外界，也能够与这个世界的法则能量抗衡一二……
    当然，前提是整个世界的法则尚未完全来得及调动的情况！
    “这魔石……果然可怕……恐怕现在除了那些真正的合道至尊以外，任何返虚三层的修炼者，都休想再在我的面前讨得便宜！”
    就在秦湛将天戍圣者完全炼化之际，实力最强的返虚三层大圆满圣者——朱雀，也已经出现在了虚空尽头，不过，当他靠近此地，却未发现这片区域那股应该存在的战斗波动时，身形却是微微一顿，紧接着，那股强大的神识立即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方圆上千里之地。
    当他察觉千里之内，除了秦湛等人以外，竟是没有任何返虚境界的大圣者时，立即联想到了什么，豁然脸色大变，那已经察觉到天河一脉另两位返虚大圣者的神识，立即将第一时间撤退的消息传递了过去：“任务放弃，速速离去！”
    “速速离去？”
    另两位返虚三层的圣者微微一怔，显然有些不明白，他们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总算趁得叶方这位上玄一脉真传弟子离开，才有机会进入这个星球将这位灵界公主擒走，为什么眼见事情将要成功了，他却声称要放弃！
    眼见这两位返虚三层的大圣者居然愣在当场，没有任何逃离的动作，朱雀不禁气急败坏的在神识传音中喝道：“笨蛋，难道你们就没发现，圣罗等璀璨楼的圣者，已经全部消失了？此处血腥之气如此浓郁，定是因为他们几人已遭不测，而在我们的情报中，只对这个叫秦湛的联盟公敌不甚了解，只知道他击杀过璀璨楼的两位返虚三层大圣者……现在，一切不变得明显了？”
    “他的实力显然远超我们想象之外，既然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击杀实力丝毫不逊色于我们的圣罗阁下等人，若是要强行将我们几人留下，怕也绝对不是难事！”
    话一说完，朱雀已经是连忙以神识驾御着天地之力和空间之力，瞬间往虚空之上呼啸而去，眨眼间，就已经冲入了大气层中。
    其他两位返虚三层的大圣者见连达到大圆满境界的朱雀也在第一时间选择了逃离，当下也不敢有丝毫迟疑，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星球的大气层，在穿越大气层后，立即以神识锁定住在星球之外活动的星力波动，瞬间驾御着星辰之力，消失在这颗星球的上空，整个过程之利索快捷，足以让大多数逃命专家感慨人类联盟后继有人……
    秦湛的主要目标只是留下林浅浅，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理会人类联盟这些返虚三层的大圣者，眼见他们三人遥在百里之外，一个个便如丧家之犬一般，射入虚空之中，他也没有进行追击。
    况且，如此远的距离，他那魔石的改变之力根本就无法干扰到对方的空间法则，拥有空间法则的返虚三层大圣者，逃亡速度绝对不是区区一位返虚一层颠峰圣者所能比拟的。
    人类联盟的大敌一退，秦湛立即冲上虚空，一举将失去了神识力量进行辅助的灵族名誉公主林浅浅给抓在手中！
    林浅浅苦笑一声，想不到事到如今，她还是没能够逃出秦湛的“魔爪”！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可能告诉你林珊的下落！”
    “我需要你告诉吗？”
    “你想用搜魂之术？呵呵，可能吗？我告诉你，纵然你是一位合道境界的至尊，也休想通过搜魂之术在我的记忆中得到任何可用的资料，一旦你这么做了，只会在你身上留下我身死后的精神烙印，使得你成为整个灵界所追杀的敌人。”
    “我有说过，我要用搜魂之术吗？”秦湛扫了一眼从天戍圣者小世界中摆脱出来后，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江伊人，直接道：“珊儿的下落，想必以你堂堂上玄一脉真传弟子的身份，一定能够打听得到，我们一人换一人！”
    “一人换一人，秦湛阁下，你是说你愿意以林浅浅殿下交换林珊殿下。”
    “不错！”
    “伊人，别答应他！你应该知道，一旦他得到林珊身上的神秘力量后，究竟会对我们整个灵界造成何等恶劣的后果，难道你想成为灵界罪人吗！”
    秦湛直接通过一元玄罡，禁止她体内能量运转，使得她无法正常发音，而后道：“江伊人，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见不到珊儿，你们的公主殿下林浅浅，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活下去的机会，不止如此，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必然杀尽万灵，直到你们将人交出来为止！我说到做到！”
    话一说完，秦湛手中直接留下一块蕴涵了他一屡神识的通讯玉，而后带着林浅浅，往宇宙深邃之地飞去。
    “这……”
    看着手上这块通讯玉石，又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大气层中的秦湛，江伊人的心思不禁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如果没有林浅浅先前对他说过的那番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通过自己身份所带来的特权，找到不知道处身于灵界何地的林珊，然后带着她，让她去与秦湛重逢，但是现在……
    “林珊殿下身上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秦湛阁下一旦得到这股力量，便能够威胁到整个灵界……”江伊人口中默然的念叨着这几个字，眉宇之间不禁浮现出一丝苦涩：“危及灵界……林浅浅殿下，此事，你到底教我该如何抉择？”
    一时间，江伊人的眼中充满了挣扎之色。
    不过，当她的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秦湛在明知道林浅浅殿下可能已经驾御着星力波动离开这个星球，依然义无返顾的冲出大气层，想要寻找到心中那最后希望的一幕时，心中的某处地方，仿佛被狠狠的触动了一般，原本挣扎的思绪，顿时有了一丝轻微的倾斜……
    “秦湛阁下……根本就没想过要与灵界为敌，自始至终都是如此，否则的话，在第一次擒下我时，在得到满意的消息后，就不会安然的放我离去。而且，刚才之所以发誓说要屠尽世间灵族，也是被林浅浅逼迫的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不得不选择最为惨烈的玉石俱焚之法……”
    想到这，江伊人眼中的挣扎之色渐渐的退去了一些：“殿下一直口口声声说，秦湛阁下一旦得到林珊殿下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便有可能危及灵界，但是，如果她的推测是错误的呢？力量的好与坏，关键取决于使用者，如果秦湛具备了能够抗衡整个灵界的力量，却将这股力量用来帮助我们对付人类联盟，到时候，我们灵界一直落于下风的战役，将得到巨大的惊天逆转，说不定能够趁此机会永久的将人类联盟打回他们所侵入时的世界，从而封闭处于世界中央的那条连接通道……”
    “哪怕是事情真的糟糕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有界主大人在，以界主大人的全知全能，若我这样做做错了，肯定会出来阻止我……亦或者，界主大人会亲自出手，将这个酝酿之中的危险一举铲除……”
    念一至此，江伊人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几个起落间，来到那被秦湛破坏了一些细微之处，暂时无法启动的星际传送阵旁边，自己动起手，修复起这个星际传送阵来，不到半个小时，光芒黯淡的传送阵法，就已经再次修复成功！
    星际传送阵一修复，江伊人立即锁定住了一个距离灵界最为接近的星球，而后将星际传送阵启动，伴随着强大的空间之力自阵法之中荡漾出来，在不到几秒钟，她的身影，已经猛然消失在了这个星球之上……
    ……
    “以你返虚一层颠峰的修为，没办法借助到星力波动，飞行速度奇缓无比，是不可能逃得出灵界第三战线所占领的地盘的！”
    两道自宇宙中划过的流光中，忽然传来这么一个有些冷漠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秦湛禁锢住的灵界名誉公主，有着返虚二层实力的林浅浅！
    秦湛沉默着，一言不发，专心的往人类联盟所在的方向飞行着。
    其实此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要飞往何处。
    人类联盟？
    得罪了璀璨楼的他，已经被列为联盟公敌，恐怕只要他一出现在人类联盟占领的范围之内，立即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赏金猎人，想方设法的想要将他击杀，去联盟中换取那海量的积分以及高达十万玄空石的巨额奖励！
    尤其是现在，他又杀了天河势力的圣者天戍，并且破坏了天河、璀璨楼两家谋划许久的计划，甚至于，就连玉虚殿的白玉龙，估计也在想办法要致他于死地，整个人类联盟的五家势力中，他已然得罪了三家之多，真要进入其中，安全程度未必比呆在灵界强得到哪去。
    现在的他，就这么在茫茫宇宙中飞行着，似乎是单纯的为了消耗时间而飞行。而消耗时间最主要的目的，自然就是等待拿着他通讯玉的江伊人的消息。
    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就不能确定，江伊人是否会按照他的说法，在灵界之中找到林珊，带着她联系自己，然后与自己交换林浅浅，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需要等待多久……
    即便是真的等到了，他也无法确定，等在他面前的，究竟是真正的林珊，还是由灵界阵营合道至尊亲自布置下来，欲将他致之死地的陷阱？
    不知道飞行了多久，已经感到一丝疲倦的秦湛，不得不找了一颗环境尚可的星球，落了下去！
    这里，毕竟是属于灵界阵营所占据的地盘，而且又是战争的最前线，到处充斥着来往的灵族强者，若是他不时刻保证自己处于最佳的状态，一个不留神，遭遇大量返虚三层的灵族，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落入这颗小行星上后，秦湛立即射出一道神识压制住林浅浅体内大量灵性，只留下最基本的一些保证她不会在这颗荒芜的星球上被各种射线、奇异能量杀死，而自己，则是立即盘腿坐起，开始恢复飞行这么多天来的各种消耗。
    “秦湛，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谈谈？你如此恨我，你觉得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谈的吗？”
    “秦湛，我想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苦苦的纠缠着林珊不放？林珊虽然相貌气质皆可，但以你现在的能力和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怕找一个比她好十倍的女人，也不算什么难事。”
    “……”
    “何况，你们现在，至少有七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七十多年的时间，许多事情都已经不同以往，甚至于林珊她已经改变了，变得不再爱你，甚至忘记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在这一颗树上吊死？”
    “……”
    看到秦湛不说话，林浅浅倒也没有自以为是的认为秦湛已经被自己说动，仍然不放弃道：“在你的面前，还有重重阻隔，你若要见林珊，不知道还得花费多少努力。况且，你现在已经成为了联盟公敌，并且得罪了我们整个灵界，可以说，几乎遭遇了整个世界的追杀，我问你，你觉得林珊跟着你，她能够幸福吗？就冲着这一点，你就不应该再影响她安稳的生活……”
    秦湛睁开原先闭上的眼睛，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林浅浅，道：“我想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心目中尊贵无比的灵界之主忽然告诉你，说你其实不是灵族，而是人类，你会如何。”
    “我是人类？”林浅浅想也不想，当即摇头道：“荒谬，这怎么可能！”
    秦湛闭上眼睛，专心的恢复着自己这么天以来消耗的能量，力求时刻将自己的状态保持在最佳！
    “这……”林浅浅本来还想说上一句：“你对她就这么有信心？”可是，脑海中仔细的一联想他对灵界之主那无法言明的信任与崇拜，即将说出口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二人之间不禁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林浅浅才再次道：“秦湛，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喜欢林珊，而是因为受到林珊身上那股神秘的能量牵引，才不得不迫切的与她相见，或者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一切……”
    “外力介入的缘故？”
    秦湛心中立即联想到了魔石！在他刚刚得到魔石时，魔石确确实实存在着情绪，如果说……
    不过转念，他又将这个想法否决了，因为，他与林珊相识和相恋时，魔石，根本就不知道存在在哪个见鬼的角落中。
    “你不用白费口舌，来动摇我的决心！”
    林浅浅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也明白你先前所说的那句话，你现在存在的一切意义，大概就是因为执念于林珊的缘故……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你的心中，对她有如此深的执念？你是否从来深入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想说什么？”
    林浅浅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一脸肃穆的问道：“秦湛，我问你，你信命运吗？”
    秦湛沉默了片刻，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只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