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淡淡的看了金月一眼，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是被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娃娃吓到了。”
    金月心里猜测到夫人和桂嬷嬷八成已经知道这娃娃是老祖宗院子里的了，只是她现在还不清楚夫人和桂嬷嬷是否知道这娃娃是她埋的。
    金月压下心里的惊疑说道：“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娃娃不该出现在这里，那她应该出现在哪里？”
    金月深吸一口气，看向廖芝云说道：“夫人，奴婢是来拿老祖宗的补药的，这桂嬷嬷似乎是拿错东西了，奴婢还赶着回去给肖嬷嬷回话呢，夫人能不能请人重新把老祖宗的补药拿过来？”
    金月现在心里想的就是不管廖芝云她们知道了多少，她现在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她呆的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她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去找姑姑商量对策，当然她还要去通知二姨娘一声，让二姨娘早做准备。
    廖芝云看着金月笑了笑，说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老祖宗的补药都是福安堂那边自己去买的，何时走过公账了？肖嬷嬷让你来了就没想过你能再回去。”
    金月惊慌的看着廖芝云，说道：“我不懂夫人的意思，什么叫肖嬷嬷就没想过要奴婢回去？”
    桂嬷嬷冷笑一声，走到门口招了招手，很快门外便走进来两个高壮的粗使婆子，但是仔细看起来又跟普通的粗使婆子有些不一样，等那两个婆子进屋，桂嬷嬷便把门给关上了。
    金月看着桂嬷嬷惊恐的说道：“桂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桂嬷嬷冷声说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金月你一些问题，金月你不用担心。”
    金月往后挪了挪，看着桂嬷嬷大声的说道：“我告诉你我姑姑是二姨娘的管事婆子，我来之前告诉过我姑姑了，我要是没按时回去，我姑姑肯定会找我的。”金月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声说话能让她心里稍微有些底气。
    桂嬷嬷听到这话顿住了走向金月的步子，桂嬷嬷看向廖芝云等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廖芝云抿抿嘴，她完全没想到金月来玉笙居之前会去找她姑姑，正如金月说的那样，若是她没有按时回去，金月的姑姑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到时候说不定会惊动二姨娘。廖芝云现在还不知道金月来之前跟二姨娘说的计划，否则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金月见桂嬷嬷停下了脚步，以为是她自己的话有了作用，这让她又有了信心，看着桂嬷嬷说道：“我去找我姑姑的时候，我姑姑正在跟二姨娘汇报事情，我来这儿的事情二姨娘也是知道的。”
    “你姑姑在跟二姨娘说什么？”廖芝云冷声问道，若是她没记错，今早确实有过一个水月轩里的婆子来拿出府的对牌，廖芝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婆子好像就是姓金，因着这婆子是水月轩的人，所以桂嬷嬷才特地告诉了她一声。
    金月被廖芝云的气势吓到了，她吞了吞口水，说道：“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她们已经讲完了。”说到这里金月的目光闪了闪，她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讲完，因为秀萍摔倒把门撞开打断了屋里人的对话。
    廖芝云看着金月闪烁其词的样子就知道她没说实话，不过既然二姨娘已经知道金月来这里了，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反正看这个样子就算是放了金月，一样会打草惊蛇。
    廖芝云高坐在椅子上看着金月说道：“我问你这巫蛊娃娃是不是你埋在老祖宗的院里的？”
    金月垂眸掩住眼里的心虚，她虽然不是很精明，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金月摇摇头，说道：“我听不懂夫人您在说什么，这巫蛊娃娃明明是夫人给奴婢看的，怎么成奴婢埋在老祖宗院里的了？”
    “贱婢！你还敢狡辩！”桂嬷嬷指着金月厉声呵斥道。
    金月想着看样子这事她承不承认廖芝云和桂嬷嬷都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么一想，金月便心一横，梗着脖子说道：“嬷嬷这是什么话？奴婢根本没做过这事，何来的狡辩一说？莫不是夫人想要嫁祸在奴婢身上？若真是如此，那奴婢也无话可说，反正奴婢是贱命一条。”
    金月嘴巴上是豁出去了，但心里是怕的要死，她握了握拳头，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廖芝云“咣当”一声将茶盏放到桌上，冷笑着说道：“真是好一张利嘴！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你这嘴巴还能不能这么厉害。”
    金月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个粗使婆子按倒在地，另一个婆子拿着一把三指宽的竹板朝着她走来，然后一把扯住金月的头发，迫使金月把头仰起来。
    那婆子死死的抓住金月的头发，让金月挣扎不了，然后拿起竹板在金月的两边脸颊“啪啪啪”的打起来，开始金月还能大骂，到后来就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了。
    这两个婆子可以算是廖芝云陪嫁人员里的特殊人才了，专门负责审问人的，这种人打人是很有技巧的，内里可能已经是血肉模糊了，但是外面看起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像现在的金月一般，两边脸颊看起来只是微微泛红而以，但是里面已经是血肉模糊了，甚至金月的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廖芝云朝着婆子摆摆手，示意她先停下来，然后看着金月说道：“现在能说实话了吗？还是不说的话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金月抖了抖，看着廖芝云点点头，说道：“别打奴婢了，奴婢什么都说。”
    廖芝云冷笑一声，她还以为这丫头的骨头有多硬呢。廖芝云看着金月说道：“那巫蛊娃娃是不是你埋在老祖宗院子里的？”
    金月犹豫了一番，她看着那婆子又扬起了手里的竹板，缩了缩脖子，赶紧点点头，生怕点晚了又要被打。金月原本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刚才心一横说出那些话已经算是她的极限了，刚才被打了一顿，她现在什么都不瞒着了。
    廖芝云又问道：“这巫蛊娃娃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二姨娘给你的？”
    金月又赶紧点点头。
    廖芝云皱了皱眉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金月顿了顿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廖芝云看着金月说道：“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金月目光闪了闪说道：“这巫蛊娃娃是奴婢做的，还有碎布留在了奴婢屋里，这布料是二姨娘给奴婢的。”
    廖芝云皱了皱眉，就算是有碎布也说明不了什么，她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没有？”
    金月咬咬嘴唇，犹豫了一番才说道：“二姨娘还赏了一支簪子给奴婢，奴婢之前听姑姑说过二姨娘似乎是让她去外面给某个人联系。”
    “某个人？是谁？”廖芝云说道。
    金月摇摇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听过姑姑提起过一次而已。”金月有些心虚瞄了廖芝云一眼，见廖芝云似乎信了她的话，金月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其实这事不是金嬷嬷告诉金月的，这事是金月无意间偷听到的。
    金月把自家姑姑的秘密告诉了廖芝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她想着一会儿离开了夫人这里，就去姑姑那里告诉她姑姑一声，她相信姑姑那么疼她一定会理解她的，肯定不会怪她的。
    金月看着廖芝云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奴婢可以回去了吗？”说罢金月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她的嘴巴实在是太痛了。
    廖芝云看着金月轻笑一声，说道：“当然，一会儿我让牧妈妈陪着你一起回去，我给母亲准备的补药有些多，我怕你一个人拿不了，对了你一会儿把那些碎布和那支簪子交给牧妈妈带回来。”
    金月见廖芝云同意她离开，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下去了，她连忙点点头说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廖芝云看着金月跟着牧妈妈一起离开的背影，一脸冷漠，若不是为了迷惑二姨娘，她才不会这样多此一举，让金月回去呢。
    一路上有牧妈妈看着，金月也没机会对苏何氏的补药动手脚，只好老老实实的抱着补药回了福安堂。
    肖嬷嬷看着金月真抱着一堆补药回来，愣了一下，不过一瞬便恢复了正常，然后看着站在金月身后的牧妈妈，心里瞬间就明白了。她接过金月手里的补药，又让素心接过牧妈妈手里的补药，说道：“金月你先带着这位妈妈下去歇会儿，我把老祖宗的补药先放回库房去。”
    牧妈妈笑了笑说道：“嬷嬷不用如此见外，夫人说了若是补药没了就去玉笙居拿就行了，不能委屈了老祖宗，夫人忙完这两天就过来看老祖宗。”
    等肖嬷嬷跟素心离开了，牧妈妈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收敛了，瞥了金月一眼，说道：“走吧，去你屋里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