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沙僧的心事
却说沙僧本就比马凡和猪八戒晚了一会才离开火云洞,他飞行速度又比不得那两人,所以出了火云洞内,还未等他飞到战场上,便发现孙悟空惨叫着朝着东边败逃。
沙僧于是便放弃了往西,反倒调转方向往东边寻找起孙悟空来,找了好一会,才在东边找到了浑身焦黑,狼狈不堪的孙悟空。
沙僧便问道:“师兄您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了?”
孙悟空道:“我被红孩儿的火伤到了,这火好厉害,若是我再不走,怕是就要将命都留在那里了。”
沙僧一听,也惊道:“连师兄你都承受不住,这火倒是凶恶。那师父他们呢,是否遭了毒手?”
“我不知道。我阻挡了红孩儿一会,他们应该能逃出几百里地了,也许藏起来也说不定。不过红孩儿没有来追我,肯定是去追他们去了,若是他们只逃跑的话,被红孩儿追上,必定挡不住那火焰,怕是已经散命了,若是躲起来的话,还有些生路。”孙悟空沉声说着。
沙僧道:“红孩儿在这熟门熟路的,而且又能飞行,师父乃是肉体凡胎,不论逃脱还是避过红孩儿的追杀的希望都极为渺茫。
连师兄您都不是红孩儿的敌手,那悟饭便更不可能打得过红孩儿了,除非无量道人或者是二师兄出手相救,否则的话,师父他们怕是凶多极少了。”
孙悟空点了点头道:“唉,红孩儿乃是太上老君的外孙,又干干跟无量那小辈定下了师徒关系,他们不明着帮助红孩儿已经不错,指望他们出手却是希望不大。
那呆和尚乃是金蝉子转世,十世修行之人,魂魄极为强大,若是一死,定然能觉醒前几世的记忆,能施展不少保命神通,魂魄逃脱重入轮回不难,悟饭那厮便差了一些,十有八九怕是魂飞魄散了。”
沙僧道:“那这可怎么办?”
孙悟空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道:“待我休息一会,我们还回火云洞看看,是生是死都能得个准讯,若是他们真散命了的话,我也无法,只好回花果山去了。
不过只要他们还活着,不论是藏着还是被抓,我都要想办法找到他们,继续护着往西天去求取真经。”
沙僧听孙悟空一说,却也是被吓了一跳,道:“师兄,您之前阻挡红孩儿,他必定恼您,您若是再去火云洞,他必不跟你干休,现在您这种模样却是万万去不得啊!”
孙悟空道:“之前我是为了多帮助那呆和尚争取点时间,不敢让开,甚至害怕那阵法破了,火焰窜了过去会将那肉体凡胎的呆和尚烧死,连红孩儿布置下的五行阵法都不敢打破,又没料到红孩儿的三昧真火这般凶猛,才会着了道。
论逃生的本事,天地间能胜过俺老孙的不多,如今我已经知晓了红孩儿的手段,并且有了准备,而且此次我去只是打探消息,并不用一定要跟他硬拼,保住性命却不成问题的,你不必替我担心。”
沙僧道:“师兄,要不我陪你去吧!”
孙悟空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若是与我同去,我反倒放不开手脚,不好脱身,你还是留在这等我的消息吧!”
沙僧点了点头道:“师兄,那您自己小心。”
沙僧乃是五行土德之身,孙悟空乃是五行金德之体,土生金,沙僧对孙悟空却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关心,孙悟空也对沙僧有好感,虽然两人往日交流不多,却是都对彼此有着不浅的感情,看到沙僧真情流露的关心自己孙悟空也是很感动,用力的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孙悟空问沙僧道:“悟净,往日我一直都感觉你心中有心事闷在心中,今日便只有我们哥俩在此,我也还有一会才去火云洞,你可否将你的心事说给哥哥听听?”
沙僧道:“本来哥哥问了,我自是不会隐瞒的,不过我最笨,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悟空笑道:“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我也只是无聊,你随便说点什么给我听听打发一下时间便可以了。”
沙僧想了想道:“其实我乃是天地间一粒沙子,不知道哪一日却忽然开了灵智,却是有了生命。”
孙悟空笑道:“沙子便是小些的石头,原来你是一块石头成精,俺老孙也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难怪我们会这般投缘。”
沙僧点了点头,却是又陷入沉思,似不知道如何开口,孙悟空便引导着说道:“天地间鸟兽能开灵智已经不易,植物成精更是艰难,似山石泥土这般死物能够产生灵智却需要大造化的。
不过产生灵智后差别更大,鸟兽等活物积累灵气却是容易许多,便是自己摸索也几百年便能化形了,而植物的话又艰难一些,不过自己摸索也千年应该能化形,至于似你这般的石头,吸纳灵气本就弱了许多,化形更是艰难,即便有了机缘,一般也要万载方才能化形,若是无机缘,那一切都为空,你能修行到这一步,不但你自己肯定付出了无尽的辛劳和汗水,怕是还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造化吧!”沙僧点了点头道:“当年我虽然开了灵智,不过却是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知道,那灵智别说跟人族的婴孩相比,便是一般的山间野兽也不如。
我不过是一块普通的沙子,那灵智又如此微薄,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别说万年摸索着自己化形了,怕是经受几百年风吹日晒雨淋后,那微弱的灵智乃至本体都只会被磨灭,灰飞烟灭,无人知晓天地间有过我这样一个生灵。所以正如师兄所说,其实我开了灵智后,的确遇到了一桩天大的造化。”
孙悟空问道:“可方便与我说说那是什么造化?”
“却是有一日,有一名女子发现了我……当时她相当惊喜……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她每天都来看我,陪我讲话,还不断往我体内输入灵气,帮我壮大我的灵智……后来当我灵智稍强一些后她便开始传授我修行法门,指点我修行。”沙僧断断续续的说着,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哦,那女子是谁?后来她跟你分开了吗?”孙悟空问道。
沙僧声音低沉的道:“起初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后来我知道她叫做石矶。”
“石矶?莫非便是当年截教那位大能?”孙悟空问道。
沙僧点了点头,然后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道:“她虽然脾气有些不好,不过良心很好,对许多像我这样的开了灵智的妖怪都很好,而且她一向以世无争,整日只在深山中修行,不想就是这样还是祸从天降,被太乙真人师徒给害了。”
孙悟空沉默了,他能理解沙僧对石矶的感情,也能理解沙僧跟太乙真人师徒身份地位以及实力上的差距,有这样的大仇压在心中,明明知道敌人是谁,却是无力去报仇,沙僧自然高兴不起来,难怪会整日这般沉默,这般心事重重了。
就在这时候,沙僧却是接着道:“我知她上了封神榜,封了月游星,所以便入了天庭,以为这样离她近些,也许会有机会能够时常见到他,因为当时只是天仙实力,又没有什么深厚背景,也无人引荐,所以只成为一名普通的士兵,不过我不在乎。”
顿了顿后,沙僧道:“可是后来我却发现我这样的一个普通天庭士兵,想要见到那些正神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后悔了,可是此刻却已经不得自由,想要脱离天庭都不可能了。所以我只能努力的办事,其余时间便努力修炼,以期得到提拔,最好便能被派到离她近的地方去。”
孙悟空问道:“那后来你成功了吗?”沙僧摇了摇头道:“我在天上呆了几千个日日夜夜却是都没有能够见到她一面,而且我那样子跟周围的兵将格格不入,受到了排挤,却是越混越惨,离她也越来越远。”
孙悟空问道:“既是这样,那你后来为何成了天庭的卷帘大将?”
沙僧道:“就在我都几乎死心之时,玉帝派太白金星从下界迎了一个修士上来,封了紫金光禄大夫,赐予了府邸。
因为这人修为比所有天兵都差得远,别人认为去侍候他都是丢脸的事情,又传出他乃是出自没落了的截教,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会受到打压,没有什么前途,而且说不准活不长,跟着他必说不定会受到牵连,连命都丢了,所以天庭所有人都想法疏通关系,避免去他府中当差。
我反正已经混得很惨了,而且说起来我修炼的也是截教功法,所以我倒是不如别人那般避那修士如毒蝎,反倒有些期待去那府中,改变我的命运,所以便主动提出要去侍候那人。
这种情况下,我愿意去,自然无人会不准,所以我便去侍候那名凡间上来的小修士,而且因为我是主动提出去的,还被任命为了那座府中的管家。”
孙悟空听说过一些事情,便问道:“那小修士便是当年的无量那小子吗?”
沙僧点了点头道:“就是他。我还记得当日满天的截教神仙全部都来道贺,我却在其中见到了石矶一眼,这让我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