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精灵王子
“如果说,流川炫会再重新选择我族里别的新娘。那这个世界上的财富就可以尽揽我们的手心中。但不可能。所以也只能磋叹。因为,这个世界只有花木木一个人,不可复制,也不可替代。”
“咱们再说说那位小爵爷吧,《三国志》有云——刘备三顾,而请诸葛。那位爵爷第一次来时,没有带任何随从,清清爽爽,简简单单地独自一人“赴宴”,但是我不加理睬,甚至于,我从未露面一次。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只定认了流川炫才是我内定里最佳的人选,除了流川世子,我谁也不屑一顾!所以,我叫仆人们轮番地给他脸色看,而且对他恶语相向。从早晨七点,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他才告辞,并让仆人转告,明天会继续等待我的面见。明天凌晨六点时,就被人叫醒了。才知道这位爵爷又一个人来访了。但我依旧不见!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凌晨被人打扰,我实在是非常之厌倦,我想事不过三,也许,他会知难而退。可是我哪里知道,自己实在是太低估这位爵爷的抗打和抗压能力了。
不管,我使什么手段去驱赶,他依旧毫不卑亢,不怨不气地继续等待下去。九天了,他还在那里等下去,似乎从没有一点死心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最后,倒是自家的仆人们主动来请求我去见他一面。我开始纳闷,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鼓动我的随从们来违抗我的命令。所以,我决定去见识一下这一位如此有耐性的爵爷,他到底有什么资本可以和流川炫同共争夺你?去大堂见他时,我还是决定给他一个下马威,因为我想明确地告诉他,这个世上,除了流川炫,你谁也不能嫁!
他就站在大堂中央,虽然戴着一架超黑的墨镜,但五官俊朗而爽举,举止大气而优雅,他深深地掬了一恭,中文说得掷地腔圆:‘您好,爷爷。我来是想跟您说一件事,说完后,我就走,不会再打扰府上的清静——我要娶花木木为妻,请您成全。’在我愣了半秒之后,他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个高大影绰的影子让人去仰视,忽而就不见了。丝毫不留给我一个思考的余地。他说的是——我要娶!而不是我想娶。他礼貌的语气中分明藏着不容拒绝的霸主语气。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像温莎公爵一样自愿放弃世袭爵位的人,原来就是借给流川炫三十亿英镑,并收购我们家族的幕后家伙。原来是这个家伙!所以,就这样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反驳了,因为,有这样的一位小爵爷,所以顷刻间,找不出什么理由,也不必要什么理由。呵呵……所以,你决定了吗?”
“嗯。”木木点了点头。但又面露忧色:“可是……”
“放心吧。只要有流川世家在的一天,我们的族人就不会被人欺负。流川炫是这个家族的守护神,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只要真正能让我们族人世代平平安安的繁衍,不管首领是谁,是不是我们自己的族人,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能给我们带来安康的生活。这才是我们真正想要得到的。”
“是的。爷爷,我懂了。”
“那你想好了吗?在你踏出大门后,你将不再是公主了,不再享有‘爱新觉罗琉璃’这个名字了。从此以后,你只是一位名叫花木木的普通女孩子。”
“嗯。我愿意。原本,我就只是一位普通的女孩子。”
木木笑了笑,俯在族长的膝下,闭上眼,泪水幸福的悄悄淌过。
“那好吧。琉璃,你要走的时候,能不能等我熟睡后再离开。这样子,爷爷就不用流泪了。”
“好的。爷爷……”
……
木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嗅着周围的一切气息,做最后一次的留念。然后,两手空空地走出了高宇朱漆的大门。
她看到站在树荫下等待的左恩,笑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同时露出浪花涌动般的齿贝,只是单纯的笑着。
左恩伸出手,牵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背后的阳光洒了一地……
黄金的颜色,很温暖。
木木问:“后悔吗?以后你不再是爵爷了喽?”
左恩也问:“那你呢?从此以后,你也不再是公主了。恢复原本贫穷女的处境了。但是我可不同,我现在依旧是你的债主,而你永世轮回还得继续偿还你欠我的债,当然啦,这其间的利息还得照算。”
木木掐了掐他的手指,真是讨厌啊,他永远记得自己欠他一庇股的债。
木木的桃儿脸再次垮了下来——5555555……我的永世轮回,看来还是不能还清这个恶魔撒旦的债……
“那个英镑跟人民币之间的兑换是怎么算的?”
“价格每天都在变的,不过,可以给你一个大概的估值,用国际货币兑换人民币,从低到高,排列的顺序,依次是——1美圆=6.16元人民币,1英镑=10元人民币,懂了吧。”
木木的小脑袋拼命地转呀转呀,这个30亿英镑兑换人民币,赤红的大数值惊得让她喘不过气来,算啦,算啦,还是不要去计算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实是接受不了这个天文数字。
最重要的是,她今生竟然欠了有史以来最强的债务——光荣地成为了,史上在21岁以前,欠债最多的人。5555……天要亡我啊。
左恩把她搂进怀里,低低地说:“七岁那年遇见你时,我本就一无所有。但是现在我拥有了你。不管有没有爵位和财富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木木吸了吸鼻翼,也说:“我遇见你时,也是一无所有。刚开始时,我们是一样的。可是……555555……自从遇见你开始,我就欠了一庇股的债了……555555……这怎么会一样呢。能不能,那个利息减免?”
左恩捧起她的脸,微扬的唇角,夸张的咧开一个很大的弧度,嘿嘿地笑,虽然笑得很邪恶,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感觉——这个弧度怎么看就是怎么的优雅,而且还要挂上笑得“倾城倾国”的字眼。
左恩很煞风景地说:“花木木同学,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记住千万不要跟你的债主讲条件。因为,我一不高兴会就加息的——条件就是下一个永世轮回,还要在一起!放心吧,我永世轮回都不会让你翻身的,永世轮回你都必须欠着我的的债!”
左恩在心底里重重地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要还清最好!这些利息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怎么可以减免和缩短呢。永远不能!
木木很识趣的瞪了左恩一眼,马上闭嘴,哼哼地说:“算我没说。”
末了还嘀咕了一句——这个该死的资本主义的吸血鬼!
左恩一听,大笑了起来。
……
流川炫站在高楼阳台,看着阳光下,两人越走越远,直到模糊成一幅没有焦点的画——她选择的是左恩。
地瓜木木,终于还是走了——虽然他如此的不甘心,如此的痛苦。
光影重叠,前尘往事,就此迤逦结束,无声息的悄悄落幕。
楼顶上的积雪,簌簌滚落,细细的雪,砸在地上,冒起渐渐融化的水气,似乎手轻轻的拂过,就能感觉到一份幸福的疼痛,在一点点的撕咬着,莫名的冷彻。
炫冲着他们的背影摆了摆手,做着送别的手势。
这个手势像个亘古的雕影一般,如同被呼啸而过的霜雪,凝固成一种绝决无望的姿态。
很多年以后,没有人会记得在那个最冷的冬天,有位少年用这样的方式去祭奠自己的爱情与友情。
阳光倒影,穿过树桠,绰绰如网织的笼罩着他。
他似管玉的手指,根根白皙,有一种异于寻常人的透明感,摆动间,很有穿透力。
一抹笑,像湖面的水,泛起细微的涟漪,扩散在他的脸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总是会让人心痛,慢慢吞噬蚕食着我们心底里最柔软的部分,一抹扎在心底深渊中的笑——没有人可以在如此伤心的情况下,还可以笑得如此的美丽。
可以微笑,但不一定代表开心。
但即使不快乐,也要保持一种绝决的祝福微笑。
然后,试着,每天都快乐的去生活。
人生,可以不幸福,但一定要快乐。
夜色慢慢地降临,空旷的巷子里,传出阿桑的曲子《寂寞在唱歌》,这种沙哑的声音,似一缕孤魂在深夜里徘徊着,音质震憾心灵:
……
天黑了,孤独又慢慢割着
有人的心,又开始疼了
爱很远了,很久没再见了
就这样,竟然也能活着
你听落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
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象快乐,由得人选择……
……
天黑了,孤独又慢慢割着
有人的心,又开始疼了
爱很远了,很久没再见了
就这样竟然,也能活着
你听落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
……
炫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听,整个人陷在墙角的阳光背面……
他的心,很疼、很疼、很疼……
很疼,是因为,他的心脏是空的。
原来,他是空心之人,自从她走后。
时间流沙,可以带走一切,却带不走那抹树影下的月牙白。
黑夜已来临,其实,真正陷在黑暗中的是那段月牙白。
正因为惧怕黑色,所以总用白色来掩饰。
幸福并不一定全是“得不到”,有时还是“留不住,回不去”。
炫想起了“纳兰容若”的悼亡词,是这样写的:“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