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谷毕竟是飞云门的地盘，曹小懒也担心有意外发生。听了秦川的话之后，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准备速速进谷采药，然后离开。
    无意间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红脸道人，发现他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曹小懒忍不住说道：“没死？”
    秦川点点头：“没死，不过受伤很重。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意杀人的……”
    曹小懒的脸上浮起忧急之色，急促地说道：“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此人见过咱俩的真面目，回去禀报给飞云门，不但咱俩后患无穷，说不定还要连累门派！”
    “那你说怎么办？”秦川看着曹小懒，问道。
    曹小懒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咬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走到红脸道人的身旁，手掌抬起、放下、又抬起，重复了好几遍，才咬牙闭眼，运气真元，重重一掌拍在红脸道人的胸口。
    红脸道人身子猛地一颤，嘴角流出大量鲜血。这次彻底不动了。
    而曹小懒，则好像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脸色煞白，手掌剧烈颤抖，牙齿几乎都要将嘴唇咬破。
    秦川在旁边看着他，忍不住问道：“第一次杀人？”
    曹小懒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秦川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用不着太难受。想想看，当你的小命掌握在这道人手中的时候，他会对你仁慈吗？杀一个要害你的人，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曹小懒道：“这道理我明白。来之前，门派里的长老也反复叮嘱过我。我只是一时不适，缓一缓就没事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别忘了药还没采呢。”秦川说道。
    曹小懒下手杀了红脸道人，让秦川不用再担心消息外泄了。不过他还担心飞云门万一有其他弟子过来，到时候又是一场麻烦。
    还是赶紧采药，赶紧离开的好。
    秦川走到红脸道人的身旁，将他的尸体弄到一处树丛中掩藏起来，然后招招手，示意曹小懒赶紧进去采药。
    曹小懒连忙点点头，一边跟随秦川往山谷深处走，一边问道：“大哥你也是来偷……采药的么？”
    秦川不由笑道：“大家来意相同，又何必忌讳。其实如果那些大门派不把事情做得太绝，给小门派也留点成长空间，咱们也不必如此。”
    “谁说不是呢！像毒龙峰、凝翠崖这些灵药生长繁茂的地方，他们都占了不说，连忘忧谷、落霞岭这类的稀疏地带他们也不放过。小门小派的人，要采集点灵药，简直比登天还难！”曹小懒似乎深有体会，抱怨了一通，然后接着问道：“对了大哥，你要采什么灵药？”
    “我需要三株蹑踪花。”
    “蹑踪花？这种灵药花呈紫红之色，花籽丰富，香味奇特，被风一吹则四处飘扬。虽也有些用处，但价值不高。不知大哥用它们做什么？”
    秦川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反问他道：“听你说来头头是道，似乎对灵药大有了解啊？”
    反问之下，曹小懒果然忘了自己的问题，挠挠头说道：“大有了解不敢当。就是前些年跟在师父身边，接触了一些。蹑踪花的习姓我还记得，它们姓喜阴暗潮湿之地，在那片湖泊附近，或许会有生长。”
    曹小懒指指前面被山阴笼罩的一片湖泊，对秦川说道。
    秦川对于灵药并无了解。只是在通灵碑上看过蹑踪花的图案。现在有懂行的人帮忙，当然乐意，跟在曹小懒身旁，往那片湖泊走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随意地交谈着，很快秦川就通过曹小懒探知了仙灵宗的大致状况：
    仙灵宗的掌门修为是练气期六层；还有两位练气期五层的长老，以及修为不一的二代弟子十九人。
    像曹小懒这样的练气期四层，乃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另外曹小懒还透露，他的师父生姓喜欢研究花木药理，对灵药、炼丹都小有心得。曹小懒修为提升快速，与师父的药草辅助大有关系。
    可惜他师父四年前意外去世。不然曹小懒的修为说不定还能精进。
    这一路走来，曹小懒因为秦川是他救命恩人的缘故，十分坦诚，知无不言。而之前曹小懒对红脸道人说好汉做事好汉当那番话，秦川也曾听到，对他的为人颇为欣赏，原本怀有的一份戒备之心，也就慢慢放下。
    曹小懒提供的信息果然没有错。在湖岸走了没多久，一株紫红色的花朵便进入秦川的视野。和在通灵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蹑踪花！还有空心草！”曹小懒在旁边惊喜地叫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秦川：“大哥，那株空心草，我可以采吗？”
    秦川笑道：“山谷又不是我的，何必问我。需要什么就采什么好了。”
    曹小懒大为感激，连忙上前将那株空心草采下，小心翼翼地收好。同时对秦川大为感激。
    要知道，修仙之路，道阻且长。没有大量资源支持，进阶极难。因此大多数修仙者都养成了聚敛资源的习惯。不管用不用得着，先霸占了再说。实力弱小的修仙者在人家面前根本没有发言权。
    秦川的实力比曹小懒强，这点曹小懒毫不质疑。因此虽然发现了自己需要到灵药，也不敢贸然去采，生怕惹起秦川的不快。
    意外的是，秦川并没有强霸独吞的意思，大方地让给了曹小懒。这让曹小懒心中更添感激。
    看曹小懒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秦川忍不住问道：“这空心草有何特别之处？你们采来做什么？”
    曹小懒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说实话：“当初掌门跟我说，需要空心草以及其他几株灵药，为的是给重病的掌门夫人治病。但是按照我的了解，那几味药并不是用来治病的，而是用来炼丹的。”
    这话立刻引起了秦川的注意：“炼丹？对修仙有帮助，甚至能够提升修为的那种丹药？”
    曹小懒点点头：“我们仙灵宗不光我师父会炼丹，其他几位师伯同样对此有所研究。而且我师父死后，掌门可能在遗物中发现了什么东西，这些年几乎不太理事，一门心思钻研炼丹之术。如今这么迫切地需要灵药，或许已经研究有成。”
    这对于秦川来说，实在是一个重要的消息。之前完成“消灭敌对势力”所得的一枚固本培元丹，已经让秦川见识过丹药的好处。
    若是能够再得一枚像固本培元丹这样的灵丹，给王紫凝服下，助她修为提升到三层，那么限制门派升级的最大问题登时便可以解决了！
    仙灵宗……
    炼丹之术……
    迫切需要灵药……
    看来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跟这个门派打打交道啊。
    秦川伸手摸着下巴，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