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是我的人
白芷以为贺臻要说镜瞳,是文字语言的说。
可没想到的是,贺臻只是顿了顿后,便忽然直接出手。
以手为刀对着白芷的额头劈了下去。
白芷反应慢了半拍,但也很快回过神来翻身从椅子上跳下,躲了过去。
贺臻没有停手的意思,步步紧逼,白芷难以招架,只得连连后退。
他的出招诡异,明明手中毫无武器,可仿佛长刀在握,每次划着白芷面门而过的指尖仿佛刀锋在拂。
他的速度和肌肉的力量惊人,从他略有单薄的体格上,根本看不出能藏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而实际上是贺臻做到了,他的眸子里没有东西,犹如井中之水,倒映着白芷冷满遍布的额头。
渐渐地,白芷似乎看出了些东西,贺臻对她使用的并非简单直接的格斗,而是一套繁复又杀机毕露的招式流。
若说白家的四方心镜是最好的攻击之式。
那么贺臻所用的这一套招式流,攻守参半,身之收放,步之进退,手之出入起落。
而这套招式流又被贺臻运用的出神入化,哪怕是当日白义仁使用四方心镜,在白芷看来也不是无迹可破,而此时此刻,白芷看到的贺臻……全无破绽。
“不要只顾着躲,要破!”
贺臻的声音平地乍响。
白芷一咬牙,强迫自己凝神闭气。
有什么东西在无声中缓缓启动,脑中逐渐地刻录她所看到的一切,贺臻的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一招一式在眸中被拆解成片段。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若说上一次在白义仁眼下的时候,白芷能记下他的招式是暴怒之下的挣扎,那么这次还是如此,就是真的再不是意外了。
她突然有些明白镜瞳的意思了。
所谓镜瞳,不就是如镜子一般,映照下来虚幻的倒影?
但在她的身上,映照出来的可不是幻影,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
一个旋转白芷轻巧的避开,落在地面上,以指为刃,走步,出招,脑海中的刻录由虚妄化为真实。
贺臻的招式比上四方心镜要收敛许多,没有大开大合的攻势,没有凌厉暴戾的杀势,却若流水行云,引进落空,四两拨千斤!
贺臻见状后又迅速地走了一遍招式流,收势。
“镜瞳之力,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
他松懈下来的时候,古井一般的的眸子便被温温的笑意所充斥,他还是那个有点温柔的贺臻。
贺臻看着喘气的白芷,拉过她的手腕,仔细检查了一番。
“刚才我记得我碰到这里了,疼吗?”
“不疼。”白芷摇摇头。
“是不是该换药了,来,我来给你换下药。”
贺臻拉着白芷去靠椅上坐,翻开医药箱,把药膏和纱布取了出来。
“是本家的招式?”
贺臻低头为她换药的时候,白芷轻轻地问。
她此刻很是疲惫,脑中隐隐作痛。
“是,是本家的。”贺臻没有抬头,小心翼翼的揭开白芷手腕上的纱布,“七律一宗的第一式。”
“……你教给我这个……这是在违背族规!”
白芷听到在听到“七律一宗”的时候忍不住瞳孔一缩,接着又道,“本家的嫡传,连你自己都不轻易用的,教给我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
因为有血统之人难以约束,所以族规格外森严。
四大家族嫡裔都有各自独有的招式流,如白家的四方心镜,再如本家的七律一宗。
家族的后裔们按照血统的传承,习得各自家族的独传,不得私自偷习外家的招式流。
“我没有交给你。”贺臻的声音一直四平八稳的,让人听了能安静下来,“我方才是在与你过招,教导的话,我有拆了招交给你吗?”
“这……”
白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有镜瞳,所以我就算掌握了七律一宗,也是自己学来的,你是这个意思吗?”
贺臻正在向她腕上抹药,“就算是我拆了招,告诉了你口诀,但我教给你这些有何不可?”
贺臻的眸子中忽然多了一股蔑视,他依旧是坐在原地,未挪分毫,可他的气场变了,一股睥睨之势灼然而生。
“好了。”他最后把纱布捏好,拉下白芷的袖子。
“但……还是保密些的好,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白芷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能力有些开挂,她不想招摇,否则到头来会害了自己和身边的人。
“你怎么总是小心翼翼呢。”
贺臻见她左右顾忌,敛了眸色开口道,“害人的人,无论你怎么防着,躲着,避着,他们该来的时候,还是会来,该下毒手的时候,依旧会下毒手。”
白芷抬起头就看到贺臻正紧紧的盯着她,双瞳如点漆,里面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光泽。
白芷总觉得贺臻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不然仅凭他二十二岁的年纪,瞳中不该时时古井无波,甚至掺了沧桑进去。
有时候她会觉得贺臻不像是贺臻。
已经不止一次在提到一些事情的时候,贺臻会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酷无情,动时眼底会带上潜意识里的蔑视,而静时,却瞳如枯井。
“其实我也没有想小心翼翼活着的意思。”白芷歪了歪头,笑了起来,“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能避着一分是一分,能躲过就躲过。”
“我有的不多,但谁敢动,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要他死!”
自从血统自行净化,白芷的身子逐渐恢复正常后,她已经在缓缓地张开,再也不像是发育不良的小孩了。
脸上的稚气也褪了大半,个子高挑了些,身段也愈发纤柔。
“之前我不知道你心里竟是这么想的。”
贺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勾了唇,“既然如此,那我就光明正大的教你七律一宗。”
“如果是我之前没有说过,让别人都不放在心上的话,那我今天就说,你是我的人,谁敢动,我也要他死。”
“死”字从贺臻口中脱出的时候轻飘飘的,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可无形的压迫力在他话音一落时便从天而降,在顷刻间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