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杀招,四方心镜
白芷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湿冷。
天色亮了,已经一夜过去,但外面还在下雨,滴答滴答的落雨声清晰可闻。
她动了动身体,一阵锁链碰撞的哗啦声响随之响起。
等等……锁链?
白芷猛地睁大眼睛,入目的是一排排黑底金字的排位。
这里是祠堂?
从地上爬起,白芷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捆住。
并不是简单的捆绑,而是铁链直接从腕骨中穿刺而过,虽然铁链极其细小,但动辄便是锥心的剧痛。
穿骨锁……专程为了对付那些血统暴走之人的东西,如今却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的双脚倒是免了酷刑,不过她没有穿鞋,光着脚站在地上。
白芷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一排白家祖宗的排位,困意消失后没有涩然,只有恼火。
又在搞些什么!
庞鹤敏杀了她的便宜伙计还不允许她报仇了吗!
一想到庞鹤敏杀了她的伙计,白芷胸腔中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好,真是好,她已经和她们母女二人不共戴天了,如今又添了一笔!
账多不愁,一笔一笔的算!
想到这里白芷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双拳。
祠堂的门被人从外破开,手杖着地的声响传来,白芷背对着大门的身子一僵,眉头倏的紧皱。
来了……
“醒了?来人,把她拿下!”
一旁的管家为白义仁撑着伞,脸上有淤青的白雨笙则站在白义仁身后。
穿骨锁在身,白芷想抬起手就很吃力,只能任凭着两名身着黑衣的人按住她的双臂。
“我爸爸呢!”白芷咬牙让自己平静下来,冷声质问道。
白芷抬眸对上白义仁风雨欲来的眸子。
“你还有脸问爸爸!”
白雨笙倒是先尖叫出声,“你昨天对着我妈妈开枪!还有脸问爸爸在哪儿!还想让爸爸来救你?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白义仁挥开管家的搀扶,竟然健步如飞的走上前来,对准白芷的双膝,猛地敲了上去!
白芷瞳孔一缩就忍不住要往下倒,两旁的黑衣人在她身体下坠的瞬间扯住穿骨锁,白芷一声闷哼,链子在她的腕间穿动,血迹顺着银色的铁链向外流淌。
“做什么梦,你们杀了我的人,还不允许我替他报仇了不是?”
又是一棍落下,这次白义仁的手杖直接落在了白芷的后背上。
白芷一口血吐出,溅在白义仁的脚面上,她斜睨着抬起头,唇角的血迹猩红刺目。
“杀人就得偿命,没人教过你们这个理么……”
“偿命也是偿你的贱命!”白义仁猛地揪起白芷的脖颈,把她从半跪着的状态提了起来。
“呵呵……我的命贱,你们身上还流着和我相似的血,是不是也是贱?”
逞嘴炮并不是解决的办法,但白芷此刻看到这些人结伴来找她不痛快,心里只想通通报复回去。
穿骨锁被猛地拉紧,穿骨之痛如锥刺脑髓。
血流一瞬间如注般流淌,白芷额头上青筋暴起,痛苦的抬头仰天,视线中一片白光。
她终于彻底激怒了这个老人。
白义仁运气调动血统,手杖猛地抬高又重重落下。
她听到自己骨骼断裂的声响,一记重击下白芷再也止不住,大口大口的吐血。
白义仁敲的部位实在是太过毒辣,她已经开始担心她的天赐之骨是不是被敲碎了。
在白义仁鹰隼般的目光之下,白芷居然也没有恐惧。
他们这群人视人命如草芥,连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动了杀心,自然是不会去在乎付九的性命。
“值不值?”
白芷想起付九手筋脚筋被断,也是族里的杰作。
她十分想问,为了所谓的家族,为了家族的这群人,为了所谓的荣誉和至高无上的血统之力,这一切值不值?
你以为你如今能好好地活下来是靠什么?
昨晚上千的暴徒几度冲破白松堂的防线,还不是那些被视为命如草芥的人替家族守下来的?
而家族呢?
家族回报给他们的又是什么?
付九的死?
还是无意义的争执,用大量白家人的尸体堆积出来的胜利?
白义仁仍旧没有解气,手杖一下又一下的落在白芷背上。
吐纳的频率,一招一式分解成片段,大脑犹如刻录机一般刻录下当前的画面,白芷的瞳孔在不停地闪烁,她看着看着,直到白义仁最后一式已然准备完毕,狂啸着的疾风夹杂着细雨,直逼她的面颊。
白芷知道这是白义仁一直在练着的四方心镜招式流,大开大合的收放,杀机毕露。
如果她硬生生挨下这一击,定会五脏俱裂,必死无疑。
她才不会原地干干等死,活着才能狠狠地报复回去。
白芷也紧随着动了,她的膝盖在白义仁第一次的重击之下居然完好无损的存留了下来,还好没有让她失去行动力。
白义仁的动作在她的瞳中居然缓缓地慢了下来,她迅速的捕捉到了白义仁腰部的破绽。
一接一出腿。
既然对方动了杀心白芷只得接手,并迅速作出反攻。
不过她只是就着白义仁的招式象征性的躲了躲,并没有与他真正的动手。
“你……”
白义仁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四方心镜的招式!”
白义仁的震惊并没有打破白芷心底的冷。
这就是她的爷爷,昨晚的时候她还惦记他在家里会不会遭到暴徒袭击,今天他却反过来想要自己的命了。
“刚学的。”
白芷的双手上都沾满了血迹,她浑身都在发着抖,接下白义仁的四方心镜·九元归一,彻底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
她不是铁打的,双腕上还刺着穿骨锁,已经再没有多余的精力与白义仁他们周旋那么多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用白家嫡传的“四方心镜”破掉白义仁的“四方心镜”,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说出来也只是为了恶心一番眼前这个固执暴戾的老人。
你们会的东西,你们藏着掖着不肯透露给我的东西,我也可以会,还可以破了你的招。
你要怪的话还是怪你自己在我面前露了招吧,露了招,被我参破。
“放开她。”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祠堂门前响起。
白芷一直是恨的,恨意早已充斥了她浑身上下完完全全的所有感官。
可以这个声音却平地一声雷一般,把她炸出了松动。
你来了……
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以为我还要好久才能见到你……
所以我早准备好自己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