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圣尊……”面色苍白的虎盛左顾右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步凡。
    “诶，我说您到底想干什么啊？”步凡扶着脑袋无奈地问道。
    “我要向人类复仇！”白虎说道。
    “不死不休吗？”步凡问道。
    “没错！”利爪犹如剑刃般弹出，她又撕开了虚空。
    “这么就这么不吸取教训！”步凡无奈道：“你的身体还没好呢。”
    仿佛是在回应步凡的话语，挥出那一爪的白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她为什么这么仇恨人类？”步凡问道，在妖域仇恨人类的妖兽不在少数，步凡见过不少，但像白虎这样恨得如此深刻，不惜一切想报仇的，步凡还是第一次见。
    “啊！”白虎疯狂地试图站起身。
    步凡手指一动，白虎顿时动弹不得。
    “人类，你……”
    “这身体是我捏的，我自然可以控制了。”步凡说道，再次问灰泽：“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灰泽开始跟步凡讲述白虎族与人类的往事，作为四象之一的白虎族，曾经也是妖族中数二数三的强族，成长到极致的白虎虽然不能像龙凤一族那样进一步成长，但其战力也足以媲美人类九境的，在代表青龙的真龙和代表朱雀的凤凰一族莫名消失后，彻底镇压了玄龟一族的白虎族就是妖族的第一大族，其势力与底蕴，本应千秋不倒，却毁于人类的恶毒阴谋一蹶不振，势力分崩离析，千万年底蕴落入人类之手，人类还设计追杀幸存下来的白虎。
    “白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最后族人都死光了，最后的一位代表白虎族希望的侄子也死在了四千多年前人类为建造完美的边境墙而设计的阴谋中。”灰泽叹息道，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我明白了，所以你这么仇恨人类，因为被人类夺走了一切吗？”步凡问道。
    白虎挣扎着抬起头，直视着步凡。
    一人一虎对视着，白虎眼中燃烧着仇恨，步凡平静地看着她，这种平静令白虎更加恼怒。
    “你那是什么眼神！？”白虎大吼道。
    “怎么说，有些理解，又有些难以理解吧？”步凡说道：“我也是个复仇者，也有一个想要杀死的死敌，若不是你干了这种事，我现在或许已经杀死他了。”
    “但因为感受到妖域出事，所以我立刻赶了回来……”
    “你是想指责我吗？人类！”白虎瞪着步凡。
    “嗯。”步凡点了点头：“或许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为了报仇背叛整个妖域，这种事怎么都说不上正确。”
    “那么，为了苟延残喘，任由人类步步蚕食就正确吗！？”白虎怒吼道。
    “这也不算正确。”步凡说道：“但您不是为了报仇吗，怎么突然上升到人妖立场的程度了，您把私仇跟公事搞混了吗？”
    步凡平静地注视着白虎，双眼如明镜般映照着白虎。
    白虎的神情在步凡的注视下多了一丝混乱，但很快她就强自镇定下来。
    “不愧是人类，伶牙俐齿，我们的确比不过……”
    “希望您认识到错误，师父让我保护妖域，任何威胁到妖域的事物我都会去处理。”步凡平静地说道：“这次是您运气好，没出大事，没妖兽伤亡，否则我绝不会这么平静地跟你说话。”
    白虎仰望着步凡，看着步凡的那古井无波的眼眸。
    “这样高高在上地指责我，不愧是人类呢！”白虎冷笑道：“显得自己有多伟大吗？”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我只是在阻止你做傻事，收拾你捅的篓子，我同情您的经历，但这不能成为您擅自将妖域拖入战争的理由……”
    如果白虎的计划成功，她帮助魔物入侵的行为，会让九境们认为妖域已经和魔族同流合污，一旦罪名坐实，人类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妖族，妖族为了自保，就只有跟魔族合作这一条路！
    “魔族比人类更危险。”灰泽说道，肯定了步凡的话语。
    白虎冰冷地看着他们。
    步凡忽然抬起头，龙睛闪烁着：“魔族来了！”
    没了边境墙的阻隔，魔族大军可以长驱直入。
    如今的边境可没有妖镇守，步凡立刻让分身化作一道血光赶过去。
    “没有边境墙，魔帝以上的魔族就可以通过虚空进入妖域了吧？”步凡问道。
    灰泽点了点头。
    在梼杌边境墙镇守的那段时间，让他对边境墙有了充分的了解。
    “那样的话只能尽量将他们堵住通道里了，希望不会有漏网之鱼。”步凡说道：“灰泽师叔，麻烦你组织手头没有事情的妖帝，让他们组成巡逻队，监视漏洞附近的虚空，确保魔帝不会进入妖域。”
    “交给我吧，不过能穿梭虚空妖兽很少，恐怕不能达到你的要求。”灰泽担忧道。
    万一让一个魔帝悄然潜入妖域，那麻烦就大了，魔帝的危害远胜七境与妖帝，当初一个魔帝残骸落在雀域就导致南雀域大半区域沦为寸草不生的魔土，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过来，不是每个人或妖都有步凡血河那可以轻易消弭魔气的能力。
    “我会让我的血影配合巡查的。”步凡说道，瞬间分出十几个血影：“在妖域的范围内，他们等同于我的分身，只是巡查的话绰绰有余。”
    “那我就放心了！”灰泽说道，立刻带着步凡的血影去组织队伍。
    步凡的分身则堵在了漏洞上，那里此时已经被魔物填满，分身化作血河冲入漏洞中。
    滔滔血河侵蚀着魔物，很快就将隧道清空了，血河顺流而下，忽然一道黑光落在血河上。
    “呃！”步凡脸色一白。
    “怎么了？”敖长生一脸问道。
    “没事。”步凡连忙调息，分身受到的伤害居然顺着他们之间的联系落到他身上了。
    “不愧是魔神啊，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步凡忌惮道。
    虎盛正在服侍白虎，白虎没有领情，瞪着步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
    幸好没有魔帝偷渡，一个晚上的时间渐渐过去。
    “咳咳！”敖长生剧烈咳嗽着。
    “师父您休息一会儿吧。”敖芸说道。
    因为步凡不擅长照顾人，所以去了趟半妖村般敖芸叫来了。
    “没事，你们师弟比为师累多了。”
    步凡现在确实很累，堵着漏洞能抽取的精血越来越少了，魔物们几乎是血河扑来就果断化魔炎自杀，步凡能吸到的精血很少，维持分身和血影也是消耗精血的，分身还好，血影有时间限制，时间一到，步凡就得放出新的血影，越来越入不敷出了，但整个妖域百废待兴，能帮他的妖太少了，而且现在只是勉强稳定住了情况，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首先是该怎么处置白虎。
    “边境墙的材料你们还没准备好吗？”阳明怒气冲冲地问道。
    “放心吧，我亲自镇守边境，不会让任何魔物进来的。”步凡说道。
    “你还能镇守一辈子，就算你挡下了所有魔物，魔神怎么办？”阳明恼怒道：“边境之墙真正阻拦的不是魔物，而是魔神，你师父没跟你说过他的手段吗！？”
    说着便恶狠狠地朝敖长生瞪去。
    “有火别往我师父洒啊。”步凡挡在敖长生面前：“放心吧，我没你想得那么不知天高地厚，魔神的手段我也是领教过的，否则白虎根本没有攻击界壁的机会。”
    “那你应该知道你们的处境有多危险，一旦那个漏洞被魔神利用，整个四域都将有灭顶之灾！”阳明激动道。
    “我知道，但有个问题……”
    最高峰下的密室内，步凡带着阳明来到白虎面前。
    “来得好快啊！”白虎低吼道，强撑着要站起来。
    “义母！”
    “不要啊！”虎盛挡在白虎面前。
    “放心我只是带他来看看，不会动你义母一根毛发的。”步凡安抚道。
    “花言巧语。”
    “怎么会这样！”阳明已经看出问题了。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吧？”步凡说道：“她之前用了焚尽圣躯的拼命秘术，身躯已经完全消散了，现在的她已经失去妖圣的体质了。”
    阳明的脸色无比阴沉。
    “我们还有一具妖圣骨骸要看看吗？”步凡说道，带着阳明来到贪狼的墓碑前，取出了被他已经被他物尽其用的骸骨，虽然不想打扰逝者，但他对贪狼没什么好感，牺牲了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是妖丹。”
    阳明检查着贪狼的骸骨，淡淡地说道：“质量还凑合。”
    说着就将贪狼的骸骨装进了灵戒中，步凡正要送别阳明，忽然……漏洞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