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为了发泄吧，他的话语中充斥着怨气。
    “这样的人，当家主或许能勉强合格，当父亲怎么也不能说是好啊。”步凡根据自己的感受回答道。
    燕成武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步凡静静地聆听着。
    一切都要从那万恶的归燕仪式开始讲起，燕家因为归燕仪式的存在，代代家主都可以说是天纵奇才，虽然都无法突破七境，但六境从未少过，燕家的上等天才也从未少过，燕家每代都会有至少三位上等天才，直到燕成武那一代，也就是燕粟当家主的那一代，情况发生了变化。
    那一代的上等天资武者，只有燕成武一个。
    这事在燕家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没有经历归燕仪式的燕成武成了燕家至今为止天资最差的嫡系。
    “这么说你还是经历了夺嫡之争。”步凡说道。
    燕成武沉重地点了点头：“因为只有我是上等天资，所以我成了兄弟们的眼中钉，遭到围攻，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死，结果被父亲救下了，因为他也没有别的合适人选，只能选择我，为了让我狠下心，他策划了这一切，让我看看兄弟们为了利益而争斗的嘴脸，但其实那一切都是他设计，我从我三姨娘那得知，他告诉我所有的兄弟们，不杀了我他们就都得死，被他这么威胁，他们哪敢不拼命啊！”
    燕成武的脸都气得扭曲了，愤怒地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大地为之一震。
    得知了真相的燕成武没有去大闹公布真相，而是隐忍起来，奋发图强，虽然没有归燕仪式的加持，但他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天资和努力，成为了不负燕家嫡系之名的天才，他突破五境的那天，燕粟将家主之位和家传绝学《忘情天书》传给了他，他成为家主后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改革。
    “就该这样！”步凡说道，对燕成武的行为十分认同，换做他也会那么做的。
    “这种抹杀亲情的残忍仪式早就该取缔了，不过你变成这样，改革肯定失败了，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燕成武喝了一口，祝胜倒地茶水。
    “很快就要说到了。”
    如步凡说得那样，他的改革还没开始就在燕粟的严令下折戟了。燕粟告诉他归燕仪式的重要性，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燕家的继承者步入七境。
    “但你们燕家好像还没出过七境强者吧。”
    “是啊。”燕成武抬起头，目光深邃道：“所以归燕仪式存在没有任何意义，我当初这么对父亲说，被他训斥一顿，我燕家自成家起，不算我和督圣共有八代家主，他们从家主做到太上长老，最后都停在了六境后期或突破七境失败。”
    “你父亲也是突破七境失败呢，而且还死了。”
    “突破七境本就需要承担身死道消的风险。”燕成武说道。
    步凡愣了一下：“是这么回事吗？”
    “你不知道吗？”燕成武意外道。
    步凡有些尴尬：“没听说过这事。”
    燕成武开始解释，步凡立刻认真细听。
    “要想突破七境，就要将自身的领域与天地结合。”
    “与天地结合？”
    “七境的领域之所以被称为实域，并不是说他们的领域实质，而是他们所处的那片天地成了他们的领域。”燕成武说道。
    “是这样啊！”步凡有所感悟。
    “但要将领域与 天地结合并不容易，而且是十分危险，所以六境的修炼就是一个强化自身的领域过程，但光强大是不够的，还要够稳固，否则化天元时，降临的天地之力会将武者连同领域一同冲垮，就像他失败时那样。”
    “这样啊！”所以燕粟生死关头才会尝试突破七境。
    “其实他过去就曾尝试过，结果失败了，险些身陨，得到了武叔一半的命源才活下来，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重回六境巅峰。”
    也就是说他本来就是六境巅峰，步凡又一个疑惑被解开了，但比起这个步凡更关心另一件事。
    “一半的命源，用那个归燕秘术？”
    燕成武点了点头：“是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掌握的，因为这事武叔老成那样。”
    步凡问道：“你那个武叔就对他那么死心塌地，主动把命源给他？”
    “当然不可能！”燕成武激动地说道：“我们燕家的家传绝学《忘情天书》上有一招名为忘情顺意的禁术，这招可用忘情意境御人，我还有武叔，都被他用这招做了手脚，只要他发动，我们就无法违抗，并且事后还会失去记忆！”
    燕成武按捺下激动继续讲述。
    改革上的分歧，让他和燕粟的关系越来越差，为了和燕粟抗衡，他也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然而就算他掌握了整个燕家，也依旧无法与六境的燕粟抗衡，更何况还有一个燕粟站一起的燕武。
    “被打了一顿，狠狠地打了一顿。”燕粟说道。
    他第二次提出改革，就这样被燕粟蛮横无理地打了回去。
    “他还强行给我找了一堆亲事，强迫我成亲生子。”燕成武的拳头嘎吱作响，眼瞳闪烁，显然已运功，但明明是会忘情的他，回想这件事依旧这么大反应，难以想象这段往事究竟有多不堪回首。
    “直到我生下督圣他们，他才肯放过我。”提到燕督圣时，燕成武脸上划过一丝深深地惆怅。
    “为了与他抗衡，我发奋修炼还暗地里外出寻找机缘，终于我也摸到了六境的门槛，然而在我即将突破时，他闯入了我闭关的静室里，我完全被他算计了！”燕成武叹息道。
    “他阻碍我改革，逼我生子，让我明白实力的重要性，任由我发展，都是为了让我早日突破六境，他好收割我的元丹帮他完成最后的突破。”
    “我太大意让他钻了空子，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幸好我在外寻找机缘时，意外得到了一部可以闭灵存息的神秘武学，也幸好父亲直接把那件静室当做我的坟墓，我才能挨到现在！”
    “靠着那部武学，我阻止了身体的衰败，没想到那武学，居然还有游神的能力，我利用这部武学游神，变成了无人察觉的孤魂野鬼，在主宅里游荡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比步凡年龄还要长久的数字，在步凡出生前，他就开始当孤魂野鬼了，步凡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不管怎么想都不会美妙吧！
    “是我们的错，没能保护好主人！”祝胜说道。
    “不要自责，是我让你们去保护督圣和督臣的，你做得一切我都看到了，你处理得很好，如果你能学会叫我家主的话，就更好了。”
    祝胜说道：“抱歉，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主人。”
    燕粟无奈：“随便你吧。”
    步凡问道：“你就那样一直看着不能醒来吗？”
    “一开始是不能醒，醒来我的身体就会立刻死亡，后来我参悟《忘情天书》有了新的感悟，可以重聚元丹，却因为身体沉眠太久无法苏醒，直到刚才吞并了父亲的残魂后，才有足够的能力醒来，父亲的残魂中夹杂的天地之力帮我迅速重聚了元丹，感觉你们可能起冲突，就立刻赶了过来，幸好没晚到。”
    “的确是万幸呢，你晚一步，我就要下杀手了。”步凡说道。
    不知不觉聊了好久，步凡对燕成武，算是有了初步的信任。
    “你跟我说那么多，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倾诉吧？”步凡说道，讲了那么长时间的来龙去脉，该进入正题了。
    “也有交心的意思，不知小友是否有兴趣在我燕家当个供奉？”
    “我们会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资源，你只需在我燕家有需要时，出一份力就可以了。”
    “抱歉，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能长期呆在一个地方！”步凡立刻回绝了。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燕成武遗憾道。
    “我那几位孙子孙女，小友可否让他们回来？”
    “这没问题，他们本来就想回来，燕柒甚至还想着继承家主之位，改变家族。”步凡说道。
    燕成武很高兴：“那太好了，我也正需要一个新的继承人，督圣那样已经不适合当家主了。”
    “是吗，那的确太好了。”
    一个可以皆大欢喜的局面摆在步凡眼前。
    （这一章其实有些水，因为我还没有想好后面的内容，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