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六:鱼水之依
七十八岁的掌柜看着他威风凛凛的背影笑了笑,点了点头,数了数桌上大洋三十八个,朝二精,大精一昂头问道“:此人叫什么?”二精笑道“:他叫傻大。”掌柜一皱眉头,嘿嘿笑道“:傻大,这名字霸气,有王者风范,以后的天津霸主就是此人。”说完他就对二精两兄弟动起手来,他拉扯得他俩兄弟杀猪似地惨叫。
黄虎出了生药店让车夫直接送自己去顺丰码头,车夫一点头赶着马车向前走。马车到了码头大道上,黄虎刚跳下车打手立忠就迎上他小声地说“:刚才警局来了几个警察带走了关爷的三个心腹,不知道是什么事?还有警察走后又来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此窥视了一阵。我觉得不太对劲本来想把他们留下,但刘利保却不同意,这事您看。”说到看字他就打住了话,双眼鼓鼓望着黄虎,
黄虎一点头说“:我不在时你注意点就行,别人不明着挑衅,你千万不可主动生事,以免中了别人圈套。关长子出事了,肯定有不少人会趁机来捣蛋,来生事,我们只能求稳定。”说完他抬手拍了拍立忠的肩,对着他一昂头,立忠会意地点了点头,黄虎抬起脚走向刘利保。
还隔三四步远刘利保就对他丢眼神示意他直接去仓库,不必走近自己,黄虎一点头直接走向了仓库。他刚进仓库坐下,仓库守卫头头杨老头就走近他急急地问道“:关爷的事究竟怎么样了?码头上不少人都在传,他被抓进了牢房非死不可,此事弄得人心浮动,当真吗?”
黄虎一点头说“:关爷确实被抓了,不过我正在想办法,不一定会死,暂时只是接受调查。人心浮动个屁,有老子在天塌不下来,工人们照常下货,老子不会少他们工钱就行。你不要担心,你继续做好你的事就行,你安心去做你的事。”说完他抬起手对杨老头挥了挥,杨老头一点头,张了张嘴没说话就走。
黄虎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觉得他讲的话十分正确。此时的码上人心肯定浮动,自己必须想个妥当的办法解决才行。想到此,他闭上眼睛开动脑子深深地沉思起来。
临近中午了,刘利保走近黄虎笑道“:中午吃饭你同兄弟讲几句,告诉大家你有钱让他们安心地跟着你干。”黄虎一听他这话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说明他确实在为自己着想就一点头笑道:“好,好,我听你的,你说了算。”
刘利保一听他这话高兴了,马上又说“:以后你不可以让林菌来送饭了,你要在酒楼里订饭菜显示你有钱,让大家安心跟着你干。中午我已叫了酒菜,一起喝两杯,下午你去趟警局,上午抓走的三人,如果要关起,就换人。我找了人代替,但不是长之计,他们三个的工作是关键。”
他口中键字才落,黄虎一挥手说“:你说了算,你可以随时赶走任何人,换掉任何人的工作。不听你话的人,你再告诉我,我来收拾,这码头你是可以做主的。”说完他抬手一搭刘利保的肩,推着他朝外走,两个人边走边聊神情亲密极了。
中午,黄虎吃饱喝足了,双手朝大家招了招大喊“:兄弟们,过来,过来,统统过来。”众人过来了,黄虎双眼扫了扫大家高声大喊“:大家也知道关爷出事了,这事怎么说呢?我一直在打听,我了解的比你们多。大家不用猜测,担心,我即可以坦率地告诉大家,也可以向各位慎重地承诺。只要我在这码头,大家支持,拥护我,我可以保证各位的利益以后只会比以前更好。关爷有他的方法,我有我举措,说白了码头上混凭的胆量,人际关系与义气。虽然我才来这个码头不久,但凡是来过一次的货老板都已与我接触过。大家跟着我如果你们口袋里的钱比以前跟着关爷时少了,那么你随时可以离开,我送你三倍的工钱。
至于上午警察抓走了三个人,这个事我没办法,他们牵扯到了与黑狗子,关爷杀季爷的事。当然下午我还是会去警察局找局长沟通,只要他们没什么大事,我可以保他们出来。我与警局的关系不会比关爷差,一点点小事我可以摆平。当然你杀人,放火,奸淫,抢劫,作案犯科我保不住你,打个架,闹个事,我可以保住你。也就是说你犯点小毛病,我可以替你治好,大病我治不了,我没有那个能力。凡是我敢干,我让你们干的事,大家放心胆大地干,我可以保证大家的安全。
大家来此辛辛苦苦地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每天流汗为的就是生存,养家糊口,我可以保证大家的工钱每天收工结算。我即能保证大家的安全,也能保证大家的利益,大家就可以安心做事了。吃过饭,大家乐意去干的就干,不乐意干的结钱给你,你可以走。你们有劳力,舍得流汗哪里都可以找到事干,同样我有钱,我随时可以找到工人。大家散了,今天啰嗦太多了点。”说完他朝着众人一边嘻嘻直笑,一边连连挥手,众人安心地散了。
黄虎的话很质朴,但却让劳工们安下了心来,大家跟着他也干了这么久,知道他与关长子不一样。大家心里是希望他继续主持着这个码头的,但大家更担心工钱。穷人靠着每天的工钱吃饭,养活一家人,谁都担心没钱吃饭。黄虎这么把事情说开了,向大家保证了,个个相信他,自然安心去做事。吃了中午饭,看着大家又在热火朝天做事的黄虎安心地叫了辆车奔向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他一进张队长办公室,张队长马上站起来一边给他泡茶,一边哈哈笑道“:老弟,你来了好,你来了好,我正想准备派人去通知你,我晚上在江边酒楼请客。兄弟们个个要我请客,没办法只能破费摆上三桌,你一定要来参加,你不来捧场就没有意思了。”说完他满脸堆笑地按着黄虎坐下,双手给他捧上茶。
黄虎接过茶往桌上重重地一放,满脸极为不高兴地说“:你是开心了,我却被你害惨了,你码头上抓人干嘛呢?弄得工人们人心慌慌没心情给我干事了。他们就是几个工人与黑狗子,关长子杀人案半点瓜葛也没有,马上把人给我放了,让他们去给我做事。”说完他鼓大双眼瞪着了张队长,
张队长嘿嘿一笑说“:你傻呀!这么大要案重案我当然需要各种旁证材料,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是派人悄悄地去,悄悄地带来的。不给你面子,我派大批警察呼呼先把码头围住,再大喊大叫着抓人,造成声势影响。你不要急着把他们带回去,让他们在监房里吃点苦头,让他们知道知道这牢房里不好过,不好呆。警察局不是戏剧院,不是茶楼他们想进就进,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
你这么快把他们带走了,他们会认为太简单,太容易,他们不会感激你,你也没有面子。只有让他们吃够了苦,感觉很困难呆不下去,无法出去时,你再带他们走。他们才知道你有本事,有能力,有面子,你同警察局关系密切,你明白吗?”问完他双眼对着黄虎连连直眨,露出了一幅完全替他着想,关心他的表情。
黄虎略微一想他的话很对,只有让这些进了警察局的人都知道自己有本事,有能力,同警局关系密切,他们才会服自己。想到此他哈哈一笑说“:知道了,但不要对他们才用重刑,毕竟他们不是罪犯,都是些平民百姓,吓唬一下就可以了。”
张队长嘿嘿一笑说“:这些事情我们警察有分寸,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刑法,我们清清楚楚的。昨晚关家那些下人个个承认了关家两个太太与黑狗子有奸情,他们也知道黑狗子一直就藏在关家,只是没有来向警察局报告而已。单凭这些就可以用知情不报,窝藏罪犯关他们几年。”说完他又嘿嘿笑了起来,
黄虎马上对他一摇头说“:千万不可以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人,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他们被关了,他们的家人怎么生存。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张队长哈哈笑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窝藏罪犯,包庇罪犯,知情不报就是犯法,他们个个都承认了。”说到此他打住了话头,得意洋洋地哈哈笑了起来。
黄虎一听他这话心中一惊决定保出这些人,他想了想笑道“:给我个面子放过他们,我要搬去关家住需要这些人。”张队长一昂头说“:这么大的重案,要案多牵扯一些人,多关些人才有影响力,才对我有利。再有关家的院子依照法律,需要查封,抄家充公,你去住不合适,我们警察局需要向上报的。你刚来天津不久,你哪里来那么多钱买那样的房子住?你别添乱!”说完他对着黄虎直摇头,
黄虎哈哈笑道“:你别同我打官腔,摆龙门阵,少装清高正经。我送你十万大洋时,你为什么不问我的钱从哪里来?这事我已想过了,关家两套房子,你报他家那套旧的去上面应付就行了。这事对你来讲一点不难,你把我当朋友,我会把你当兄弟,也许我以后可以让你坐上局长的位置也不一定。凭你一个月的那几个大洋,你想升官比登天还难,鱼是需要水的。
你保着我的码头上风平浪静,我就可以成为你的摇钱树,你需要钱可以随时要。你有再好的能力没有钱去与上面沟通,你在官场上寸步难行,我见这种事太多了。你仔仔细细考虑我的话,好好斟酌你的前程,要钱,要功我都可以帮你。你有了我这个兄弟为你铺路,你的仕途似锦,我的个性就这么直率。”说到此,他打住了话,双眼眯眯地看着张队长一边微微地笑,一边翘起二郎腿不停地摇晃起来。
张队长想了想,一点头说:“好,好,好,我就依你,但你行事要小心谨慎点,不可太肆无忌惮,毫无底线地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