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七:墙头草
如今应该躺在医院里,不死也会残,你也不是傻大管事的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乖乖地听话干活去。不要即砸了饭碗,还要将身体弄得五劳七伤,流落街头成为乞丐,多不合算。”说到此他打住话头朝着黑狗子,嘿嘿嘿地嘲讽起来。
黑狗子一听这话先是一惊,随后脑子一转心想:张护监被他打残了,我再打残他,这里没有人主持,也许关长子会用我。
想到此,他朝黄虎大吼“:你小子有种刚来一天,居然就敢打残跟了关爷十多年的人,你太狂妄了。老子今天既替关爷清理门户,也替张护监讨回公道,收拾你。让你小子知道天外有天,不收拾你,任你猖狂下去,这里的兄弟们以后没好曰子过。这里有我黑狗子在,有关爷在,由不得你猖狂,我收拾你了,带你去见关爷。”说完他就两脚一分,双手向上一抬,摆了灵蛇出洞之势,双眼中寒光直闪地瞪着了黄虎。
刚才已打过张护监的黄虎,已对打架有了信心,加上本来就对黑狗子心生厌恶,一见他摆好了架势,心想:既然已经打过一次人,一不做,二不休,再打一个也许这些人以后就怕了自己,服了自己。不打伤他,不足以立威,这些人不会听我的,关爷今天交待的事完不成。
想到此,他朝黑狗子一昂头说“:既然你一定要打,我就陪陪你,否则的话你还认为我傻大怕你,你放马过来。”说完他的双脚又自然分开稳稳地站着,两拳紧握,双眼暴睁地瞪着他的双手。单从这一点就证明黄虎彻彻底底地忘了武功,他会武功时,每次与人对阵,从不看对手的手,只看对手的眼睛。练武者都知道手是随着眼而动的,那怕是虚招偷袭,也会用眼先瞟。
黑狗子一见黄虎双眼只死死瞪自己的手,他一皱眉心想:这小子不会武功,只是力大,张护监怎么又被他打败,打残了?肯定是张护监见他不会武功,大意失算了,真是个愚蠢的家伙。老子自己可要小心点,小子力大如牛,一力降十会,老子不能与他硬拼,只能在招式上取胜。想到此,他双脚走着蛇形支扭步,双手似蛇头连连晃动,以毒蛇吐信,双手直取黄虎面门。
不知道该如何破招的黄虎大怒,双拳紧握在面门前连挥,乱打,拳拳带着一股劲风。不敢与他硬碰的黑狗子只好进虚闪,几招一过,他很快就发现这傻子只顾上面,下面露了空裆。他加速连虚几招,引黄虎也加速后,抬起脚狠狠踢向黄虎的下裆。黄虎两脚惯性地自然一挟,正好挟住了黑狗子踢过来的脚,想不到他有这种怪招的黑狗子大吃一惊,连忙使劲抽脚。
可他一连抽了三次,都没能抽出被黄虎挟住了的脚。他大骇之下,只好加快出双手,想引开黄虎的注意力趁机抽出自己的脚。因为他知道练武之人都懂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但真正过招时又最忌讳出脚,个个知道起脚三分虚,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大家是不轻易出脚的。
出脚十分危险,现在的黑狗子就是这样,他的一只脚被黄虎挟着,只有一脚撑地的他随时都有倒地的可能。他危险极了,此刻他只想快点逼黄虎松开自己的脚,他两手加速猛击黄虎的上半身。可黄虎似乎知道他的用意,一边死死挟着他的脚,一边双手连挡他的两只手。他的手加快,黄虎也跟着快,而担心黄虎力大的黑狗子又不敢与他硬碰硬打。黑狗子内心焦急万分,而黄虎却好像若无其事地只是随着他出手一样。越是这样黑狗子越焦急,他一连攻了二十招虚招,亳无作用。
他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这样下去会拖死自己,不如冒险一击。这小子力大,但不会武功,自己一脚被他挟着了,他也不知道攻击,只知道舍力来拦挡自己。这种机会都不知道反击的人,应该可以偷袭成功。自己大不了舍一手让他击中一次,再一掌打中他胸口,他必然倒地。
想到此,他吸了一口气沉入丹田,大喝一声“:呀!”左手一掌实实在在砍向黄虎头顶,跟着右手一掌贯注全力狠狠击向黄虎胸口。黄虎向上一抬右拳去挡他的左掌,右手一拳迎上他击向胸口的掌。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偷袭黄虎的黑狗子没有成功,他的双掌都击在了黄虎的双拳之上。
两拳两掌扎实地一碰,发全力击黄虎的黑狗子倒霉,遭殃了。他痛得张嘴大叫一声“:娘!”两手就抬不起来,自动垂下了。他左掌手腕碰上了黄虎向上抬挡的拳头,脱节,错位了,右手掌挨了一震,全臂在发麻发胀。他的一张脸痛得变形,扭曲,狰狞难看极了,他双眼惊恐万分地望着黄虎。
见他双手痛得连摆的黄虎不慌不忙,双手一伸,一手抓住他被自己挟着的那只脚,一手抓着他前胸的衣服,双手向上一挺。高高举起一米八几,近三百斤的黑狗子向江边奔去。惊恐万分的黑狗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叫“:你想干什么?快放下我,我以后听你的,求求你放过我,傻大爷爷,求求你,我还不想死……”
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黄虎将大声求饶的黑狗子举到江边奋力向江水中一扔,只见黑狗子像个皮球一样飞了出去“啪!”地掉进江中。黄虎跟着走进江水中一手抓住黑狗子的头发,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把黑狗子按进江水里一边淹,一边扭头朝众人大喝“:快去干活,不想干的滚!捣蛋与我做对的就是这个下场。”
已被他神力所吓倒的众人马上争先恐后地冲向船上去扛包,刘利保脑袋瓜子转了转慢慢踱向江边,朝正在抓着黑狗子淹的黄虎大喊“:大管事,别把他淹死了,他是条狗一样的人,你盖世英雄犯不着与他斗气。留他一条命,关爷自会处理他的。”说完他朝着黄虎连连招手,淹了好一阵黑狗子的黄虎估计差不多了。抓着他的一条腿,将他拖到江边沙滩上,对着他的屁股抬脚一踢,黑狗子离地而起,向沙滩中飞了七八步才摔下。摔下的黑狗子趴在沙滩上张大嘴狂吐肚子里的水,黄虎双手互相拍了拍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仓库。
几个管事与几百码头工亲眼目睹了他打张护监与黑狗子,个个被他的神武,胆量,傻气所折服了。大家看着他走后都在想:这个人肯定是真傻,真狂,天生胆大,刚到一个陌生之地就敢如此毫无顾忌地大打出手。这种人力大无脑,做事为人不计后果,少惹为妙。众人从心里怕了他,个个拼命地扛包,包括引他来的罗道明都不想让他找到自已的麻烦。
中午了,刘利保匆匆走进保管室对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黄虎小声喊道“:大管事,大管事,中午了,不少家属都送饭来了,你去招呼大家一声开饭吧!今天上午大家比以往都扛得多,应该累了,让大家吃饭休息休息,下午才有力气扛。”
黄虎睁开眼睛,站起来对着刘利保一昂头,随着他走向沙滩。黄虎走到中心一看果然不少家属提着饭站在路边,他马上招手大喊“:过来,过来,饭来了的人洗手吃饭,休息,休息。没来的人可以继续干,也可以不干,反正扛一包是一个铜币,赚了是你的,不是我的。累了就休息,我不会逼着任何人干,大家请自便。”
喊完他又准备走,刘利保伸手一拦他说“:你还干嘛去呢?准备吃饭,我让人带酒带菜很快来了,我俩喝两怀。”随着刘利保这话落下,众人纷纷或坐或站地开始吃饭,没有来饭的人有的继续在扛,也有的休息。黄虎只看了看没有吭声,刘利保伸手一拉他说“:不用看了,去我的那张台,人来了。”
说着他抬手一指路上,黄虎看到林菌与罗大嫂也来了就笑道“:你自己吃,我的饭也来了。”说完他扭身准备去接林菌与罗大嫂,刘利保伸手抓着他,仰起满脸堆笑地说“:你这又何必呢?我故意请你喝酒,才让人去买菜,买酒。你再看不起我,也不能当这么多人扫我脸,我以后不好做人。”说完他朝着黄虎一边昂头,一边不住地笑。
黄虎一点头说“:那好吧!就同你吃,下不为例,有机会我再请你喝顿,我去接我的饭。”说完他抬脚向林菌走去,刘利保望着他的背影,在他后面连说“:有机会,太有机会了,一起共事,大把机会。”说完他得意洋洋地一边嘿嘿发笑,一边头连连直昂地瞟了还躺在沙滩上的黑狗子两眼,神气活现地走向自己的台桌。
黄虎一边走近林菌与罗大嫂,一边笑道“:罗大嫂,以后你与林菌两个轮流来送饭,一个捎带就好。没有必要一起来,这么远走来很辛苦。”罗大嫂马上呵呵笑道“:哎哟!这么会心疼人的男人,我还第一次见,林菌才送两次饭,你就知道她辛苦。我给罗道明送了十几年饭,他从来不知道我辛苦,我真是命不好,嫁错了人。林菌倒是很走运,遇上了你这么个人。”说完她朝着林菌一边昂头,一边呵呵直笑,
林菌脸一红低了点头,心里甜蜜蜜的。黄虎接过林菌手中饭时,罗道明也匆匆来接过了罗大嫂手中的饭,罗道明一边解包袱,一边问“:什么菜?婆娘,我今天累死了。”
罗大嫂没好气地回他“:你累我也累,我既要在纱厂上班赚钱,还要侍候你们全家。你想好吃好喝多赚钱给我,我才能买来肉与鱼,没钱我买不来。”说完她露出了一丝生气的模样,朝着罗道明不屑地直摇头。罗道明瞪着他婆娘,朝沙滩上重重地呸了一口,端起碗埋头猛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