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神公岭
黄虎一听他说起了段宏业,心中吃惊了,心想:此人既然认识段宏业,而且听段宏业说过自己,那么他与段宏业的交情就非同一般了。这人大有来头,自己不可小视,须谨慎,万万不可让他发现自己来此的真实目的。否则他会告诉正在暗查自己的段宏业,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想到此,黄虎哈哈一笑说:“何兄,此处极其喧嚣,不宜畅谈。不妨由兄弟请你去妓院喝几杯花酒,找几个姑娘乐乐如何?”说完他露出了一脸的色相,望着对面的何应钦嘿嘿淫笑不止。
正在回想着的何应钦一听他这话,一看他的淫荡表情,个性古板,为人严谨,心怀雄心的何应钦顿时对他产生了厌恶,心想:一个有钱的浪荡公子而已。就对他一摇头说:“抱歉,鄙人不善饮酒,更不善嫖妓,你自己去吧,我只好喝茶。”说完他向黄虎挥了挥手,
黄虎一听他这话,正中下怀,就一下站起来笑道:“我不喜品茶,只好喝酒嫖妓,你不去,那我就自己风流快乐去了。”说完他就站起来轻轻冷哼了一声,也不说声告辞,极不礼拜地摇晃着脑袋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以一个缺乏教养,不求上进,典型浪荡公子的模样呈现在何应钦的面前,迷惑着他,他担心何应钦想起了段宏业提过自己。他一走出大厅就暗自笑了,他想:何应钦看到自己这副德性,应该不会去想段宏业嘴里提的那个什么黄虎了。他越想越高兴,越为自己的表演得意,居然真正在嘴里哼上了小曲,领着两马弁摇头晃脑地向前走去。
年轻的黄虎并不知道此时的何应钦比他更高兴,更得意。因为何应钦刚与段宏业在北平闹翻了脸,他来凉山的目的比黄虎更危险,野心也更大。所以当他听到黄虎的名字时就想极早打发此人走,不能与他深谈,以免他发现自己的倪端。他也在担心黄虎发现了自己秘密后会向段宏业报告,他曾经听段宏业说过黄虎的一些事,要么结交黄虎,要么除掉黄虎。他也只知道黄虎与段宏业熟悉有交情,他并不知道黄虎不信任段宏业,在一直小心防着段宏业,……
所以何应钦看着黄虎走后,马上起身离开了大厅,躲回自己与表哥杨应雄的房间里。黄虎则带着两个马弁到处乱逛,乱窜,一直玩到太阳落山时才回自己房间躺下休息。
夜深了,突然酒店东厢房黄虎住房的对面上空响了几声女人的惊声尖叫。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恐怖,让人听了汗毛倒竖,心慌乱跳。尖叫声刚好只叫了十声就停了,酒店里住的年轻汉子们一个个点燃蜡烛,举着出房看了看东厢房又退回了各自己的房间里。既没有人任何人吵,也没有人任何人闹,更没有任何人开口骂。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比他人胆小,只想证明自己比別人更有教养,证明自己是见过风浪的武林高手,英雄好汉。因此这十声尖叫声在酒店里并没有掀起什么大浪,相反叫声一过,酒店里显得更为宁静安祥。
第二天大清早,天刚朦朦亮彭家圩就人欢马叫了。黄虎入住的这家所谓的酒店里更是人声鼎沸,几十个人有的在呼朋唤友,有的在开口催彭家的下人,家丁快点开早餐。加上几十匹马也在院子里张口长嘶,真是热闹极了。
吴俊介也匆匆走进黄虎的房间,一边摇他,一边急急地说:“爷,别人都准备走了,你起来,我们也赶紧走吧!”黄虎睁开眼睛望着他笑道:“那么急干嘛?彭啸云的请帖上写的是打擂台招亲,他并没有说谁先到他的彭家寨,他就将女儿许配给谁。去早了,也是干着急,不如在此多躺一会儿养足精神,在擂台上去与人见个高低。只要你能真正技压群雄,去再晚彭玉兰也是你的。如果你不行,去早也没有用。”话说到此,他才慢慢地爬起来,
吴俊介马上一边给他递衣服,一边满脸堆笑地说:“您说的是理,不过我们也不能太落后了,总之这门亲事就看您与黄大哥了。假如您出手的话,那彭玉兰是绝对手到擒来,别说这小小的凉山之上没有您的对手,就是普天之下,我估计也很难找到可以与您抗衡的。”说完他望着黄虎点头哈腰地傻笑不止,
黄虎对他一摇头说:“我早说过,我不会掺和这种无聊之事,你别指望我出手了,我就是来看看热闹而已。我让黄象留下来帮你,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想招亲成功,还是去侍候好黄象吧,他才是能够真正帮你这次忙的人。”说完这话,黄虎向吴俊介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开,吴俊介尴尬地笑了笑张了张嘴准备还想说话。
吴星云已进来笑道:“吴俊介今天你要好好表情,你我都姓吴三百年前应该是一家人,有黄象帮你打擂台出头,娶回彭家小姐易于反掌。你要好好侍候好黄象,他那个人我特别了解,你最好给他这个东西。他一定会尽力帮你,我希望你早日成亲,替吴家延续香火。”说完吴星云掏出几个大洋向吴俊介扬了扬,朝外努了努嘴,示意他给黄象去送大洋。
吴俊介望着吴星云怔了怔,吴星云认为他不好意思,就一点头又说:“去吧!别不好意思了,娶老婆是要花钱的。就是找个媒婆去替你说媒,你也得花几个小钱才行,更何况现在你是要人替你上台去打擂台,拼命呢?当然你就得舍得下本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大洋黄象绝对会大显身手,力挫群雄,这凉山很难找到他的对手,对于这点我很有信心的,去吧!”说到这吴星云捂着大洋的手向外挥了挥,嘴也朝外直努,吴俊介一点头往外走去。
吴星云朝黄虎嘿嘿笑了两声,一收手中大洋入口袋,随着他下楼与几十个人在酒店大厅吃早餐。大家吃过早餐纷纷跃马争先恐后地朝彭家寨奔去,一个个不停地打马,通往上山的路上只听催马的“驾,驾,驾……”之声响过不绝入耳。加上不少附近上山去看热闹的人,让山道上显得拥挤,热闹非常。好在彭家圩离彭家寨只有五里路,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山寨大门外。
彭家寨并不是建在彭龙岭的最高处,它坐落在半山腰中,只见大门口左右两边分别竖有一根一个人叉手抱的圆木杆。杆长大约两丈有余,左边杆上挂着一面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大长字的长旗。右边杆上挂着的是一面绣有一只威风凛凛的吊睛白额大虎,上面写有:彭家寨三个大字的圆形彩旗。两面旗帜在一丈有余的上空,被山风吹得飒飒飘扬。
黄虎一帮人一到大门口,大门口八个背大砍刀的汉子马上在门口一字排开,拦住了门口。跟着从大门的值星小间里走出一个右腰中吊有一把老式短枪,左边腰中挎有一把马刀的中年汉子,双手向前面的吴俊介一伸朗朗地说:“烦请来宾下马出示请帖,登记,交出随身武器方可进寨。人数实在太多,望贵宾们见谅。”说完他伸着的双手微微抖了抖,
马上的吴俊介抽出请帖递给他后,一边下马,一边开口问:“比武招亲打擂台,不带武器,拿什么比呢?光北拳脚不成?”
中年汉子马上笑道:“你既然是来想招亲的,就应该知道彭家乃享誉武林的世家,各种兵器应有尽有,有的只怕你还使不动。我们老爷的大刀七十二斤,你听说过吗?想招亲就乖乖把武器交出来,不想招亲就回去吧!人少点我们也好招呼些。”说完中年汉子向着吴俊介这帮人得意地昂了昂头,当他的目光瞟到黄虎时,头赶紧地低了下去。
吴俊介看了看黄虎,黄虎一点头,众人把枪交了出来,中年汉子一见他们的枪,重重地咽了口口水,露出了一脸垂涎之相。登记完了中年汉子又朝吴俊介这帮人说:“不好意思,我们还需要搜搜你们,希望你们配合。”说完他向拦在门口的八个汉子一挥手,八个汉子走过对着吴俊介他们随便摸了几下,向两边一靠。
中年汉子抬起头朝院子里扯起嗓子拖长声音大喊:“吴家寨打擂台的英豪们来了啦啦啦!”随着口中的三声啦字完他向里伸了伸手,又赶紧低下了头。交了枪的吴俊介一帮人昂头向里阔步走去,只有黄虎一人还藏了一支勃朗枪在靴子里。黄虎经过中年汉子身边时,又好像闻了什么异样的气味,他略微一怔双眼瞟向中年汉子的耳朵,他看清楚了他的耳朵没有穿孔,他应该是男人无疑。
黄虎边向里走,边想:也许自己这几天太敏感,太紧张了,心中对那个娘娘估计过高了。她是彭啸云的对头,怎么可能会隐藏在这彭家寨。想到此,他放心大胆地向里走去。只见近千平方米的寨大坪中间,用水桶般粗的木材搭起了一座高近八尺左右,周长近四丈左右的擂台。擂台两边的兵器架上插摆着各种兵器,靠正院方向的西方摆了八张太师椅。
吴俊介一帮人刚踏进大坪,彭家寨的一个下人走过来对他们一拱手笑道:“吴家寨的英杰们,本家老爷繁忙,不能一个个亲自接待,望众位见谅,你们的位置在北方。那里已给各位备好了椅子,茶水,点心,请各位随我来。”说完他略微一躬身,向前面伸了伸手,朝众人笑了笑,才领头向前走去。
他将吴俊介一帮人领到北方的两排椅子前,又伸了伸手说:“各位请就坐,这就是你们的位子,请各位不要乱走,乱坐。我们已按山寨排好了顺序,各寨之人坐一起。无论是就餐,还是上台打擂也都按这个顺序上台献艺,比武。请各位务必遵守这个规则,这样既方便你们,也方便我们。打擂即将开始了,请各位安心就坐,有什么招呼不周之处,恳请各位见谅才好。”说完他又向两排椅子伸了伸手,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