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牵牛坐下，不去妓院，我们三个人再商量一下明天的事。”说完他的手向宋牵牛连招，示意他坐下，宋牵牛望着花思心有不甘地一屁股蹬下椅子，说：“明天的事，先已商量过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怀疑你花思真是这些年被女人掏空了身体不行了，故意说得这么危言耸听，阻止我们去行乐。”说完他向花思昂了昂头，嘻嘻直笑，
    黄虎马上接过他话说：“不开玩笑了，说正经事，刚才你俩不在时，我一直在想明天与盐帮会面的事情。你们听我说，看我这个计划行不行，我说完后，你们有看法就马上说，不要过后放马后炮。马后炮，事后诸葛亮都对已过的事于事无补，我最不喜听马后炮，更讨厌事后诸葛亮。”说到此，他压低声音向花思与宋牵牛讲了一遍自己明天与盐帮会晤的详细计划，讲完后他的双眼在他俩的脸上不停地扫，观察着他俩的脸色。
    宋牵牛一昂头朝他笑道：“大当家你怎么就想出这么些主意，我们在湘西好好的，何必跑来这长沙与他们争，对我们的利益也并不大。这刘团长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让他灭了猛龙帮，让他捞足了钱。而我们冒了这么大风险却只得到了一万大洋，还让吴星云受了伤，如今又把他给放了。这折腾来折腾去一点好处也没有，按我的主意如果不放他，让他家拿钱来赎，至少也要一百万多好的现钱交易。”说完他双手连摊露出了一幅极其失望，无奈的表情望着了黄虎。
    黄虎望着他摇了揺头失望地轻叹了声气，花思连忙笑道：“宋大哥时局不同了，如果我们要想在山上继续生存下去，而且要比以往过得更好，就必须要在长沙找出路。山上现在老少七八千人了，天天要吃饭，一天要多少钱，这些钱从哪里来？你要去想为什么老当家打了一辈子仗，队伍、地盘一直扩张不起来。黄浪搞了几年差点把山寨弄垮，要不是老当家在山寨上存有那么多粮与钱，山寨早散了。而如今地盘扩大到了几个县，人马近万，这就是谋略的问题。现在明目张胆的土匪以经不存在了，都归附了国民政府，我们要生存就必须依靠民国政府，否则就会举步为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些事你不会明白的，大当家这个发展方向是为了大家更好地生存。”说完他伸手反过来拍了拍宋牵牛的肩膀，
    宋牵牛笑道：“我是不明白，我们被国民政府收编了，可他什么鬼政府没有给我们一毫钱的饷，我要他收留干嘛呢？再有我们打下那么多地盘地守着，也没有什么好处。也没见有人给我们送钱上粮，这有多大意义呢？还不如多种鸦片来点现钱实在。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话，山上有不少人都这么想，既然我们有那么宽的地盘了，我们就应该向他们收钱，收粮。我们在保护他们的安危，他们就应该孝敬我们。我们现在倒好，替他们守着家，还要自己想办法筹钱，这样还不如放弃那些地盘省事。”他口中的事字一落，
    黄虎急得朝他大吼：“你们真这么想，要放弃那些地盘？”
    宋牵牛肯定地一点头说：“山上不少老人都这么想，连花痴去怀化镇守时，还说了没有必要，辛辛苦苦守着那些地方干嘛？又不收钱。我们要么不守，要守就应该向地方上征收钱，让他们养着我们，我们是在保护他们，为他们卖命。”说到此他将目光投向了花思，嘴朝他一努问道：“你说是这样吗？自古以来都这样，打下地盘就是为了征粮，征钱，养军队。”
    花思一点头笑道：“是这样，我们也可以像以往的军队一样向地方上征粮征钱。现在大当家不这么干，是想休生养息，让我们地盘上的老百姓把日子过好一点，过安稳些。我们自己捞钱养自己的军队，如果捞不到钱了，肯定是要向地方上摊钱养我们的。这些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能够同山上的兄弟们讲清楚的。总之我们现在这么干没错，是一个好的发展方向，我们地盘上老百姓的日子过好了，安稳了对我们将来是有利的。这些事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你不用去想，也不必弄明白。你现在只要想明天这个事，你有什么看法，有就说出来，没有就按大当家的计划干。”说完他向宋牵牛丢了个眼神，
    宋牵牛瞟了一眼黄虎沉思的脸色笑道：“大当家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明天的事，我会按你的计划行事的。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绝对不会误事的。”
    黄虎连连伸手向上摸了几把头发一摇头，哀声丧气地叹息着说：“我真不明白，山上的兄弟们会有这些想法，居然想放弃打下的地盘，一个个如此鼠目寸光，没有一点头脑。”说完他露出了一脸的失望之色，
    花思忙哈哈笑道：“你不要大惊小怪，这很正常，山上的兄弟们一直就呆在那个山头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时势的发展，他们心目中自己就是个打家劫舍的土匪，他们上山的目的就是为了生存。天天有肉有酒地过一天算一天，他们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他们的想法既正确也很现实。黄家寨几百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不知道写自己的名字，你让他们如何能够明白你的意思，怎么可能接受你这个留过洋的人的思想。
    慢慢来改造，引导他们，目前只要他们服你，听你的命令就行。如果我不是在外面一直做生意，混了这么些年有了点见识，也同他们一样一直只是呆在山上的话，我肯定也会与他们一样不赞成你这么干。凡事都有个过程，需要时间，慢慢地他们会明白的，你不要太急于就成。一切按你自己心中所想的干就行了，你只要让兄弟们过好了日子就是最现实的成功，他们就会听你的命令，就会服你。宋牵牛不明白你的意思，但他还是听你的命令，照你的话做就行了。其他人也一样，你能指挥他们，他们乐意跟着你就好。至于他们内心怎么想，你不需要管，他们以经习惯于服从。不要想太多了，太晚了，休息吧，明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办，现在扯远了没用。”说完他向黄虎昂了昂头，笑了笑，
    黄虎对他苦笑了一下，一摇头站了起来，闷闷不乐地走向里屋。宋牵牛看着黄虎进了屋，伸手一按花思的肩，伸嘴在他耳边小声地问道：“他好像很不高兴，我难道说错了吗？”
    花思一昂头小声笑道：“你没有说错，不用管他，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至于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他的想法与我们是完全不同的，我们不需要明白，按他的话做就行。你上山的目的就是想过好日子，你认为现在的日子比以往过得好就行了。就这么简单，这就证明他所干的没错，跟着他干能够让大家过好日子，大家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干下去。他今天逼黄浪离开，你明天早点去排帮挽留一下黄浪不要走。黄浪那个人虽然愚蠢了点，狂妄自大了些，但比黄象那小子好些。大家相处了这么些年了，心里都很清楚，黄通干不了几年了。他那个位子很重要不能落到黄象身上，只能让黄浪接了，大家日子才能过得舒坦点。”说完花思朝宋牵牛眨了眨眼睛，坏坏地笑了笑，
    宋牵牛一昂头说：“你刚来有些事，你还不知道，黄象不可能接黄通的位子，他那位子极有可能是你哥花痴接了。他和他爹不一样，他不怎么相信他黄家的人，他只相信你哥花痴。现在还有一个刘伯涛，此人也很厉害，也在日本留过学，据说以前是蔡锷的左右手。以后山上可能就是他俩实际当家了，大当家根本没心思掌管山寨。”
    花思马上向他问：“你心里究竟怎么想呢？”宋牵牛小声笑道：“我还能怎么想，生是山上的人，死是山上的鬼。只要他不抛弃山寨，就跟着他干完这辈子，反正我自己又没能力去接那个位子。无论是花痴或许是刘伯涛去接都好，我估计这两人接了都不会比黄通差，毕竟他还经常上山去，大事还是他做主就行。”
    花思一点头笑道：“你这么想就是正确的，只要他还在领头就行，他比他爹还强，只要不把山寨交给黄象，大家的日子就差不到哪里去。别瞎想瞎说了，去睡觉，明天的事不能出错。”说完他站起来对宋牵牛一努嘴，宋牵牛一点头，向外一伸手，花思抬脚向外就走，宋牵牛跟上他也向外走去。
    第二天大早上，黄虎还在呼呼大睡，花思一边推他，一边说：“少爷，蒋团长已带着一些人来了。”黄虎马上睁开眼睛笑道：“你先去代我招呼他，我马上起床，洗漱好就下来。”
    花思一点头下去了，黄虎一边起床洗漱一边想，想好后他昂首挺胸地走进客厅向蒋团长一抱拳，哈哈笑道：“蒋团长好早呀，应该还没吃早点吧，就一起吃点填填肚子，中午我再请你与兄弟们去天地酒楼好好吃喝一顿。”
    蒋团长马上站起来拱手抱拳哈哈笑道：“确实是没吃，特地早些赶过来，就是来打你这位财神爷的秋风的。认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早上吃些什么，今天想见识一下，同你享受一翻。”说完他满脸堆笑仰头望着了黄虎，黄虎看了一眼吴星云对他一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