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们这客户是干嘛的？这么有钱！”
    林小枫又问乔西。
    乔西不语。
    乔西向来不怎么爱说话。
    尤其这种还与她半点都没有的，她更不爱搭腔了。
    林小枫倒也习惯了，还在那继续自说自话着，“我估摸着，肯定是做生意的，也不知道他和咱们老师谈的是个什么报价的案子，我猜，光预算，起码得上千万吧！”
    “……嗯。”
    聊到了一些工作信息，乔西倒是难得的应了一句。
    林小枫瞥她一眼，笑了一声，“我说乔西，你这性子是不是也太高冷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难相处呢！我跟你说，你这样，可得小心找不到男朋友，知道为什么吗？”
    乔西没应。
    只偏头看了林小枫一眼。
    林小枫道：“你虽然美是美，但是你太高冷了，我们这些男人见到了，虽然很想亲近你，但是，没人敢，就觉得……太难征服了。”
    乔西扯了扯嘴角。
    没吭声。
    继续往前走。
    林小枫讪讪。
    看，这样的高冷女神，哪个男人敢随意去亵渎啊？
    其实不是不敢，是根本就知道，自己不配！
    人家又漂亮，又有气质，尔等屌丝，凭什么就觉得这样的女神会青睐你呢？
    像他们这样的，不过是不想去自取其辱的碰这个壁罢了。
    而乔西呢？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找男朋友的心思。
    她唯一的想法是，好好工作。
    然后，努力给自己买一套房子。
    用自己的钱。
    其实她名下有房子吗？
    有啊！
    是舅舅舅妈给她买的，以她的名义，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送她的礼物。
    也是这么一大幢别墅呢！
    她哪里敢要？
    再说了，一个人住在里面，她怕会更寂寞。
    所以，那幢别墅虽然足够豪华，可直到现在，里面都始终空着，没人去过。
    而乔西不知道，其实，那幢别墅，是黎彦洲送她的二十岁礼物。
    他说过，他会等她长大的。
    二十岁，她终于长大了。
    哪怕他人不在。
    但，礼物是必须要到的。
    俩人依着地址，找到了他们需要量房的别墅。
    别墅门口，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拎着个公文夹，早早的就在那候着他们了。
    “黎先生，您好，您好！”
    林小枫连忙上前打招呼，与他卧室。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黎先生，我姓顾，我是黎先生的助理。”
    “啊！不好意思，顾先生，幸会幸会。”
    林小枫连忙改口。
    乔西上前，与他握手，“顾先生，您好，我叫乔西。”
    “你叫……什么？”
    顾宸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愣了一愣。
    乔西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乔西。”
    “啊！乔小姐，幸会。”
    顾宸忙与她握手。
    还真叫乔西。
    这名字有这么普遍的吗？
    本来顾宸还想多问一句，但想到他们家那位敏感的大BOSS，他还是作罢了。
    “来，两位，里面请。”
    顾宸冲乔西和林小枫比了个‘请’的手势，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我家BOSS比较喜欢清新一点的风格，就是……有朝气，有年轻气息的那种感觉，阳光，个性，嗯……准确点说，是得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喜欢的风格，这个对你们而言，应该还挺简单吧？”
    乔西认真的把顾宸说的想法，一一用笔记下来。
    年轻、有活力、清新、阳光。
    “看来，你们老板还是个年轻人啊！”
    林小枫感叹道。
    顾宸摇头，“那倒不是，我们老板已经一把年纪了，是我们老板的女朋友，她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才二十岁呢！”
    “……”
    老少配。
    明白了！
    林小枫别有深意的点头。
    也不敢妄议什么。
    两人进了别墅后，开始量房。
    顾宸很忙的样子，一直站在别墅外的院子里打电话。
    接了一通又一通。
    林小枫无聊，一边写数据，一边小声和乔西道：“诶！咱们来猜猜，这栋别墅的老板，多大年纪了。”
    “……无聊。”
    乔西对这种事情，可实在没什么兴趣。
    “嗨！你是不是女人了？女人不是向来就爱八卦的吗？”
    “你是不是男人了？男人不是向来都不爱八卦的吗？”
    “……”
    林小枫被怼得一噎。
    干干一笑，“我就是个特例。”
    “我也是特例。”
    乔西把阳台数据测好，仔细画下来，标注好。
    林小枫道：“哎呀，反正得在这待一下午，总得找点有意思的话聊着吧？刚没听人家说吗？他们老板可是一把年纪了，他女朋友却才二十岁，我猜啊，这男的多数是四十以上了，五十多的可能性更大点。不过也是，三十来岁的男人，打哪儿来这么多钱，买这么一栋楼嘛！”
    乔西只当没听见。
    林小枫又道：“如今这年头，漂亮的小姑娘就是舒坦，啥事也不用干，找个有钱的老头伺候着就成了，哎，我要是姑娘，得多爽啊！”
    乔西终于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你现在去变性还来得及，但前提是，你可能还得整容。”
    “……嘿！”
    “你量这吧，我去二楼。”
    乔西觉得他话太多了。
    ***
    一下午时间，两人在别墅里，吃了不少灰。
    直到下班时间，才终于忙完。
    “林先生，乔小姐，这个点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用，不用，我们还得赶回公司去打卡。”
    林小枫连忙拒绝。
    “那好，那我就不多留了，今天实在谢谢了。”
    “不谢，应该的。”
    两人这边准备离开，乔西忽然又问了一句：“顾先生，文件夹里的那个电话，是你们老板的电话吗？”
    乔西掏出手机，把电话号码报了一遍。
    “啊，对！”
    顾宸点头，“这是我们老板的。”
    乔西又问：“顾先生，请问你们这套别墅的设计，是由您拍板还是您的老板？我的意思是，设计一旦出来，我们还是希望能够当面和主人交流一下想法，最主要的还是想要满足顾客的需求，但我知道，黎先生可能很忙，若是方便，提供一下黎先生女朋友的电话也行。”
    “我们老板女朋友的电话，我这边不知道，大概也不方便提供了。这样吧，如果实在有什么重要的问题，需要给我们老板交流的，你们就直接给我老板打电话吧！但我得提前告诉你们，我们BOSS很难搞的，有那么点吹毛求疵的味道。”
    “……”
    完了！
    林小枫想。
    他们做这行的，最怕的就是吹毛求疵的客户。
    虽然他和乔西不是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但他们是负责人手下的实习生，最后那些累的，麻烦的，各种图纸什么的，全是交给他们俩来完成，要是客户要求一改二改三改，最后完蛋的还是他们俩。
    而这也是乔西想直接与客户沟通的原因。
    中间夹着个第三者，他们也没法子直接知道客户的想法，若是中间传达之人出现什么纰漏，最后，麻烦的还是他们自己。
    从别墅出来，林小枫还在哀怨，“哎，感觉这个项目又得加班加点了，听人家说没，老板可是个吹毛求疵的人，就问你慌不慌。”
    乔西不语。
    他们作为一实习生，每天只完成主设计师发下来的任务，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慌不慌的？
    这个点，两人懒得去挤地铁，于是，就干脆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坐在车上，林小枫跟个话痨似的，还叽里呱啦的一直在不间断的说着什么。
    反正，不是这个同事的八卦，就是那个同事的八卦。
    最后，又落到了乔西身上，“小乔，你觉不觉得，咱们总监，对你也蛮有意思的。”
    “？？”
    乔西蹙了蹙眉。
    这又是听谁说来的小道消息？
    他们总监是个三十五岁的已婚男人，平日里西装笔挺的，看起来确实是个精英男。
    林小枫又道：“我看你，实习转正这个月是妥妥的了。我们男孩子就不一样了，倒是得靠实力拼。”
    乔西皱眉。
    这话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
    “他对我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已婚，我对他没意思。另外，就算我这个月转正了，我也不觉得就是靠这张脸上去的，毕竟，在达林那，我过的草图，是你的两倍还有多。如果你真觉得女人在事业上这么好打拼的话，我还是那句话，你变性啊！”
    林小枫听出了乔西的火气来，他忙又安抚，“哎，乔西，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你别生气，我就嘴贱，我没轻贱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肯定看不上咱们总监那个老男人……”
    乔西把头别向窗外，根本不理会林小枫的话。
    只是没想，一眼看过去，却见到了……
    黎彦洲？！
    他坐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里。
    气质冷然，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并没有看见这边的她。
    “停车！”
    乔西忽然道。
    司机和林小枫都是一愣。
    “小姐，你等等啊，停车咱们也得过了这红灯绿才行。”
    林小枫也急了，以为是自己把乔西给惹急了，“乔西，你别闹，这不能随便停车的，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是我嘴角，你就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