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无处可寻
任务一直做到下午两点。
慕之初手握拂尘,端正站在悬崖边。悬崖尽头,可以清楚的看到济世堂,那片广阔繁茂的桃林。此时桃花开的正旺,那满园的娇艳花朵同道观千丝万缕的垂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银色的薄纱,随风舞动。他垂下眸,静静聆听着那零零碎碎的风吟……
慕之初所站的位置和济世堂隔着数千公里,可他仍可以嗅到那沁人心脾的桃花香。或许就像白药说的那样,世间万物……生于心,止于心。
那满林的桃花,早已在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就算看不到……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方才在白家,白寻告知慕之初,那些村民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长生之药的威力,反而会被其药效吞噬。虽然白家人是最符合试药条件的人,但他们人口稀少,白寻宁愿费些时日去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也不愿让灵药威胁到白家人的生命。
他需要身体强壮的人代替白家人试药,而目前最好的人选,就是清真观弟子。他们会道术,可以在长生之药药效发作的时候,妥善引导。
听完他的话,一向淡漠的慕之初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白寻的意思,他是要他牺牲清真观弟子来助他炼药。
白寻知道慕之初和白药的感情。就算白药不许,他也会想方设法助他炼成灵药。慕之初重情义,尤其是对白药。凡是和白药有关的事,就算拼了命他也会办到。
带着白药离开白家的时候,慕之初顺手扯掉了腰间的玉佩。他将玉佩作为信物留给白寻,意思是说……他会在道观等他。
他的小动作没能引起白药的注意,却完完整整落入了道姑的眼帘。她想问,但终是忍住了。
离开幻境,道姑受慕之初所托将白药送回了济世堂。随后回到道观,等待他下一步指示。可令她意外的是,慕之初只字未提长生之药的事,而是开始同她讲述他初遇白药时的情景。
当时他一身破旧长衫,奔跑在狭窄颠簸的泥土路上。路的两侧,是高无止境的枫树。那时正处春季,叶子繁茂疯长,将林子尽头的景象遮了个严严实实。
后面马蹄声清脆。
男人脚步慌乱,脸上侧满了刺目的灰尘。但是他的手里,却紧紧握着那通透晶莹的玉佩。那玉佩是母亲过世前留给他的,是比他的命更重要的东西。
几个骑着骏马的黑衣人,将慕之初围在了树林间。他们手握长刀,眼里是令人胆颤的寒光。慕之初知道起初他们并不打算伤他性命,他们是想夺走他手中的玉佩,卖一个称心的价钱。
只是当时的慕之初,将玉佩看的比生命更重要。他不懂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只知道那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长刀划破他的衣衫,直戳他的皮肉。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血液从他身体内流出,染红了那柔软的土地。可他仍是不放,他觉得既然不能完整守候,不如同这个玉佩一起坠入无间地狱。当时的他就是这么傻,没有城府,不懂逃亡。
直到那个人出现。
他身上背着药篓,腰间别着一支玉器。他的唇很薄,眉宇间带着令人安心温度。慕之初看傻了,眼前的男人就好像谪仙一般。他出现的突然,却让他感受到了生机。
直径走到他的身边,白药用手中的乐器抵挡住了长刀的袭击。他眼里始终保持着那抹柔和,但手上的动作,却未减少分毫。不过数秒,他便将黑衣人斩下了马。他收起玉器,居高临下的看着,袍子上不染一丝纤尘。
他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他没有伤及黑衣人的性命,但却是让他们动弹不得。
大步走过那染着血渍的土地,他担心跪地,平静望着他。
“嘿,哪里来的野孩子?”这是白药同慕之初说的第一句话。他青葱的手指,温柔的握住他的下巴,眼里是和语气相符的轻柔。他笑着看他,眼睛好似天边弯弯的月牙。
慕之初不答。
于是,便了第二句。
白药:“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慕之初仍是不答,但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那枚精巧的玉佩。
“傻孩子。”见状,白药笑了。他扶他起来,声音宛若山间的流水,清澈悦耳:“这世间除了人命,其余的……都可以变得淡薄。”
……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薄雾氤氲中那古朴庄严的建筑上。
慕之初缓慢走入白云殿,他昂头望着那莫入云霄的几只仙鹤,神色淡然。他的腰间已无了那枚小巧的玉佩,他不敢相信曾经被他用生命护着的宝物,如今却被他轻巧的丢入那金灿灿的殿堂。
他似是领悟了白药的话。
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变得淡薄,唯有人命。
失去的东西总有回来的一天,可是走了的人,却再无处可寻。
……
任务做到这,白简已是浑身僵硬。
她望着页面中那简短的几个字,面上再无一丝笑意。
第一部分主线已告一段落,而第二部分主线,要等仙域彻底改版后才会面试。不过这些都不是白简郁闷的原因,她郁闷的是这第一部分剧情给玩家的想象空间实在太大。
慕之初将玉佩丢给白寻,是否代表他答应了白寻,会让清真观弟子替他试药。除此之外,白药到底会不会死……也成了白简关心的问题之一。
白药身中剧毒,需借助续命灵药才可使生命延续。从慕之初的举动来看,他是默许了白寻的提议。可他到底是一方掌门,真的会为了一己之私而残害同门吗?
“这个剧情太坑了!”郁闷的托起下巴,白简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吧!”闻言,眼镜男笑了笑。心说这第一部分主线内容确实“够坑”,尤其是结尾……否则论坛上会骂声一片。
白简点了点头,脆生答:“真想给开发组寄刀片!”
眼镜男:“……”
他能怎么办,他能说白简的这个想法……他也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