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尘并没有给张允什么提示，反而扭过了头。
    大姨见张允迟迟不回答，还时不时的偷看席清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说话！”
    张允吓的“咯噔”一下，赶紧收回目光低低道：“岳母觉得我哪儿不好，我努力改，一定改到您满意为止。要是哪儿还差，我全部补上，一定补上。”
    席清尘抿了抿唇，掩唇轻咳了一下，眉眼里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这回答倒是滴水不漏，还知道偷换概念了？
    但是大姨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完全不吃这一套，反而盯着张允奚落道：“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岳母？我女儿的事情还没个准呢，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张允抬头颤颤巍巍道：“妈……”
    大姨一怔，气的一口血憋在了喉咙处。
    庄帅在沙发后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狂拍地面，笑完之后还不忘朝着张允竖了个大拇指。
    这哥们儿，他忒服气！
    张允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一副老实诚恳的模样。
    大姨气道：“你以为让我女儿肚子里揣了个小的，我就同意你们的事情了？门儿都没有。你以前怎么让我女儿哭的，我现在就要让你哭回来。”
    张允不说话，但心里也有些难过。
    其实那些事情，他也不敢仔细回想。只要一想起杨梦当时撕心裂肺的哭闹，他就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疼。细细密密的疼，一下子蔓延到全身，让他会喘不过气来。
    是啊，那全部是他自己做的孽，怪得了谁……
    大姨见张允低着头不说话，不过脸色倒是白了些许，心里立马痛快了。
    她敲着桌子道：“我不怕家里多个小的，这孩子我也养得起。所以，娶我女儿这件事，我看你还是歇了心思吧！”
    张允猛地抬头，看着大姨郑重道：“阿姨，我知道自己以前做过很多错事，让你们难过痛恨，我也知道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可是，我想娶阿梦是认真的，我想对她一辈子好也是认真的。”
    铿锵有力的声音，严肃郑重的神情，加上张允突然红了的眼圈，让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下来。
    大姨本来还想挑点儿什么刺，忽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她抬手在虚空里晃了一下，又将手放在腿上，侧过头抿唇不看张允。
    张允抿唇，握紧双手低哑着声音道：“阿姨，我明白您做母亲的心情，阿梦给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会拼尽全力去爱她，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是您。我也知道您对我不放心，我都理解。我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我能做的，就是像您一样，拼尽全力去爱她。如果我的生命没有阿梦，一定是残缺的，她是唯一一个能弥补我人生空缺的人。”
    认真又沙哑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连不远处坐着假装玩手机的杨梦，都悄悄红了眼眶。
    她是张允生命中能补空缺的人？那张允呢？在她心里也是同样的位置吧。
    他们之于对方，缺了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