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东觉得自己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又烧又疼。听着楼上传来叶卓航和叶绮南的欢笑声，他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看着叶绍东急急忙忙的起身，尚茜淡淡道：“我会让财务给你拨一百万，房子的钱也不用给我了。我们两的情分就到此为止吧，你的那些债务怎么还，是你自己的事儿了，不要再来找我。”
    叶绍东愣了愣，到底是心里酸涩不少。
    一百万，对于那一千万的债务虽然说是杯水车薪，可是到现在，真正愿意拿出来这些钱的，只有尚茜一个人。
    其他人啊……呵，连一万都舍不得拿出来的。
    叶绍东默不作声的穿上大衣，系好围巾，低声道：“谢谢。如果有机会，我会还……”
    尚茜抬手：“不用，你借走的，是我们二十年的情分。就算还，也还不回来了，就这样吧。如果你还能东山再起，那时候想要弥补，就去弥补那两个你从未放在心上的女儿，仅此而已。”
    叶绍东呆呆的站在沙发边，听着叶绮南在楼上的欢笑声，脑海里隐隐约约冒出来一个小女孩的笑脸。
    那还是什么时候的阿南呢？五岁？六岁？
    太久了，久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想开口喊叶卓航，尚茜阻止了他：“他妈妈都不在家，你带回去估计连顿热饭都吃不上，就待在这里吧。我也不会亏待了他。”
    叶绍东点了点头，他知道尚茜的为人，即便她那时候恨透了这个孩子，却依然没有为之下手。
    那时候阿南冲动，要推怀孕了的卓小雅，还是尚茜拦住的。
    经历了太多变故，看了太多人情冷暖，叶绍东忽然才发现，他这一辈子，丢的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地位不是金钱，是那些再也挽回不了的爱情和亲情。
    踏着沉重的步子出了别墅，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叶绍东裹紧了大衣给卓小雅打了电话：“好，我同意离婚。但是，儿子的抚养权，必须留给我。”
    叶绍东走了，客厅终于安静了。
    叶绮北轻手轻脚走下来的时候，尚茜正靠在沙发上发呆。
    她的神情是呆滞的，思绪也是放空的，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绮北轻轻的坐在尚茜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仁至义尽。”
    尚茜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叹口气道：“物是人非啊。”
    谁能想到，叶绍东也会有这么一天呢？
    一个月前和叶绍东离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的叶绍东落魄也没有今天这般，他还在信誓旦旦的算计着一切。卓小雅也还在趾高气扬的宣示着她女主人的身份，但是，今天呢？
    一个月前才领了证的小三，又要转身走了。叶绍东彻底倒了，他站在自己跟前时，甚至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二十年轻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哪去了？
    尚茜一闭眼就能想起叶绍东年轻的模样，她甚至怀疑现在心如止水的自己，早就把那颗跳动着的活着的心，留在了那个时候。
    她的爱情，也留在了那个时候。
    留给了那个说好牵她一辈子手的年轻少年，那个意气风发永远向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