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算了。”阮江西还是一贯的好脾气,并不多做计较。
关琳这才摆摆手:“你走吧。”
侍应男人闻言如临大赦,十分感激地看了一眼阮江西:“谢谢阮小姐。”低着头收拾地上的托盘和酒杯,又道了几声‘谢谢’才离开。
“我怎么觉得那个家伙是故意的。”关琳有点疑虑。
阮江西眸色清莹:“是吗?”小口喝着果汁,并不在意。
关琳无奈:“你的表情太淡定了。”
阮江西但笑不语。
“好像有人在喊你。”
关琳瞥了一眼,放下酒杯,颇为苦口婆心地告诫某个对外界反应太过无感的女人:“我先过去一下,我再多嘴一句,小心点,你现在在风口浪尖上。”
阮江西有些哭笑不得:“嗯。”摇着手里的杯子,有些百无聊赖。
不大一会儿,陆千羊从外头进来,满场喊人。
“江西。”
“阮江西。”
叫唤了几句,也没看见她家艺人,阮江西一向不是个好动好闹的人,陆千羊找遍了安静的小角落没找着人,有点焦急,又找到正在应付制片人的关琳:“关琳,看到江西没有?”
关琳指了指吧台:“刚才还在这里。”
“怎么才一会儿就找不到人了。”
关琳沉吟了片刻:“坏了。”
陆千羊一听,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去按了消防警铃,顿时整栋楼像炸开了锅。
隔着几条拐角的走廊里,灯光调得非常暗,隐约只能看清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已经办好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穿着酒店统一的侍应衣服。
女人张望了一眼四周:“别出了什么岔子。”
“您放心,那个药量绝对万无一失。”
“钱我会打到你账上,知道怎么做吧。”
男人信誓旦旦:“肖小姐尽管放心。”
女人摆摆手,接了个电话,语调立刻放软了:“刘导演,等急了吧。”女人嗔怒了一句,“怎么会,人家才不管警铃呢,当然是陪你重要。我这就上去,记得把灯关了,我有惊喜给你。”
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只开了茶几上一盏橘黄色的暖灯,房间里似乎点了熏香,并不是十分浓烈,让人昏昏欲睡。
“咔哒——”
门被锁上,有脚步声在靠近,很轻微,却似乎很急促,有些乱了步子,渐进靠近床头。
忽然,床上的人儿睁开了眼,开了床头灯,忽然充斥的亮光很刺眼,她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指缝中露出丝丝细碎的光景,在斑驳陆离的亮光里,身影模糊。
暗影沉沉,很黑很深的一双眸子,以及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
阮江西笑了:“宋辞。”放下手,任灼热的视线落在宋辞的脸上,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毫无遗漏。
她似乎很开心,要从床上起来,只是身体有点发软,又跌了回去。
“你别动。”宋辞自始至终沉着一张脸,直接将阮江西抱回床上,似乎是恼阮江西,嗓音有点强硬,“很难受?我让医生过来。”
宋辞刚要起身阮江西便拽着他的衣角,也不松手,就那样拉着他:“我还好。”她挪了挪身体,凑近了宋辞几分,说,“我就知道会是你。”语气,有种孩子气的得意。
宋辞任她抓着,半蹲在床边:“怎么知道是我?”
她笑得稚气,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明媚,很执拗地申明:“我就是知道啊。”
任性又让他毫无办法的女人!宋辞有几分生硬地把阮江西的手塞回被子里:“万一进这个房间的是别人你怎么办?”宋辞垂着眼,眸中雾霭沉沉,有散不去的暗涌。
宋辞动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气她,阮江西便乖乖不动了,很老实地解释:“我看见秦江了,我知道你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万一,你一定会过来找我。”
阮江西语气十分的笃定,还夹杂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欢愉。
她啊,真是胆大包天。
“如果有万一呢?”
阮江西很快摇头:“绝对不会有万一。”语气清清凌凌的,在安静的夜里十分动听,看着宋辞的眼睛,“我知道那个侍应是故意的,那杯果汁我只喝了一口,我能保持意识。”指了指床边的窗户,声音软绵绵的,“那里有个窗户,走过去只有几步路,我有点晕,但是我能走过去,而且我知道窗户下面有个很大的游泳池,如果进来的万一不是你,我可以从窗户跳下去,这里是三楼,并不高,而且我学过游泳,我水性很好,我跳下去的话不会有大的意外。”
步步谋算,精准得丝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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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写到奸情,然后……字数到公众章节的上限了,你们是不是想打我?
☆、第二十二章: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步步谋算,精准得丝毫不差。
论起心思,阮江西的确聪慧得世间少有。
宋辞却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这个想法很蠢,一点都不好。”
阮江西笑着不说话,迎着刺眼的光,眯着眼安静地看着宋辞。
宋辞关了吊灯,理了理阮江西铺在枕头上的长发,动作自然:“你知道那杯果汁有问题,如果你聪明一点可以不喝,拿自己去冒险,”顿了顿,“真蠢。”
宋辞极少动嘴骂人,一般来说,他更偏爱直接动手解决。
阮江西笑得眉眼舒朗,眸中星光璀璨,凑近了宋辞的脸说:“我想见你,现在,你不是来了吗?我就喝了一口,就算跳下去也很值的。”
她步步为谋,原来并非棋差一招,她啊,只是与宋辞赌了一把,显然,阮江西胜了。
聪明,而且,奸诈。
“阮江西!”宋辞怒吼。
阮江西却一点也不怕宋辞恼她,笑得肆意:“宋辞。”她凑上去,离得很近,视线痴缠地凝着宋辞,吐气如兰,“你是不是来找我的?”眸光明亮,她有些洋洋得意。
“自作聪明。”
宋辞并没有否认,只是撇开眼不看她,耳根有点发烫。
阮江西撑着下巴,又凑近一分:“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担心我?”看着宋辞微微绯红的脸,她笑得满足,“我很开心。”
隔得很近,宋辞有些不适应,却也不退开,眸中似乎有什么在横冲直撞,嗓音软得一塌糊涂:“以后不准自作聪明,万一——”
“我只对你耍聪明好不好?”凑得近了,才发觉宋辞的睫毛纤长。垂着的时候会在眼睑落下一层灰黑的暗影,遮住平日里总是清冷的双瞳,睫翼颤得飞快,显得有些慌张无措。
冰冷消失殆尽后的宋辞,可爱极了。阮江西忍不住伸出手指,触碰着宋辞的眼睫毛,她不敢太放肆,只碰了一下。
宋辞猛地一下坐在了地上,绯色瞬间滚烫到了脖子。
阮江西轻笑出声。
“阮江西!”
宋辞恼怒地瞪着阮江西,她却笑着缩进了被窝,宋辞大概从来没有遇上过对他这样变本加厉的女人,恼了许久,还是上前,挨着阮江西坐下。
“那个动你心思的女人,我喂了药丢进隔壁老男人的房间了,我会给她点教训,让她不敢再打你的主意,以后你也不许这么任性了。”话说到后面,宋辞还是放软了语气。
虽说不许她任性,怕也由不得自己不许了,他对阮江西已经一次一次破例,早便毫无原则可言。
阮江西置若罔闻,有点固执:“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宋辞大概知道,若这样聪明的阮江西要对他耍聪明,他必然会血本无归,只是……只是迟疑了片刻,他点头:“好。”
宋辞想,唐易那个家伙兴许说对了,他一定是着魔了,这样神志不清。
阮江西缩在被子里,这才心满意足,有些后知后觉的困顿,她眯了眯眼,声音有些疲倦:“宋辞,应该是药效又犯了,我有点晕。”
“我叫医生来。”
阮江西拉住他:“不用。”宋辞的手很大,有细微的茧子,凉凉的,阮江西猫儿似的用脸蹭了蹭,“不要医生,你抱抱我好不好?”
“好。”宋辞耐心很好,将她裹在被子里带进怀里,哄她,“你睡一会儿。”
阮江西蹭了蹭,伸出手搂住宋辞的腰:“还有二十一个小时就到七十二个小时,我怕你记忆清空后会不记得我,”声音渐小,喃喃似梦呓,“所以我睡着的时候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待着。”
“我不走。”宋辞拍着她的背,很轻,有一下没一下。
阖上眼睫,阮江西的声音细弱蚊蚋:“宋辞,我喜欢你。”她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宋辞,宋辞……”
一声一声喃着宋辞的名字,几不可闻,似蛊惑,缠缠绕绕萦绕不去,她伏在宋辞胸前,鼻息的热气喷洒在宋辞胸前,滚烫滚烫的。
心口,隐隐作痛,宋辞眸光深处有什么在沉沉浮浮,喧嚣成灾。
伸手,宋辞拂着阮江西的脸,怔怔出神:“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他?宋辞没有答案,只是庆幸着,还好,还好是他。唇角扬起,他附身,亲吻了阮江西的唇,很轻,似乎不敢用力,轻触了一下便离开,然后眸间都染了愉悦的星子。
宋辞抱着阮江西,不厌其烦地一直看着,然,总有人不识趣,门外有女人急切的喊声。
“江西,江西!”
“江西。”
宋辞脸一冷,眉间凌厉。
“阮江西!”
“阮江西!”
“咚咚咚!”
敲门声很大,宋辞怀里的人动了动,眉头拧起,宋辞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放进被子里,似乎不放心,又将枕头抵在了床沿上,这才走到门口,眸中一汪深水,立刻覆了三尺冰冻。
“阮江——”
咔哒!门开,陆千羊抬头便见着一张美若倾城的脸,第一眼,呆住,第二眼,便被摄住了。
好强的气场。
这是陆千羊第一次和宋辞打照面,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场,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君临天下了,然后,陆千羊就怂了,畏畏缩缩:“小的不是有意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