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了……那三件事……都是我做的。”她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前几天他们去学校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好了。
    平静稚气未脱的脸上浮现出老沉，言语中的微颤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肖琦琦看了看慕清，慕清也看向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对于慕清，肖琦琦算是前辈，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不想，于情于理她都要成为主导。
    “她们……老师，爸妈，全都没有一个是好人，特别是我们班主任还为人师表？全都是一群衣冠禽兽。”她说到这里情绪很激动，说着说着眼眶红了，隐忍着握紧拳头。
    泣不成声，空荡幽静的房间里，她的哭声显得那么的凄凉孤寂：“她们几个特别是毛彬彬，在外人面前是一个好学生，装给别人看，其实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做过，为什么？凭什么？她们要欺负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想认真学习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种事……会落到我身上……”她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眼泪，宽大的衣袖都浸不住她悲凉的嚎鸣。
    慕清把纸递给她，瞥见她的衣袖不知道那里沾染上了多少这个女孩的泪水。
    她的情绪很激动，眼眶都哭红了，抽泣的样子好像是兔子般惹人怜爱，不知为何她慢慢冷静下来后仿佛又想到什么一般忍不住流泪。
    慕清没有说话，她开不了口，只是呆坐着，肖琦琦也算是见过不少场面，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很无奈但是没有办法：“吴嘉琪，上个月24号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她点了点头，把眼泪擦掉，抬起头苦奈着说“那天，我走在路上，被毛彬彬还有一些不知道是谁的人拖到巷子里，如果……如果，当时我没有奋力挣扎抵抗……”泪随着她的叙述划下，她抬起手随意擦去。
    瘦小的脸上满是泪水布满又被擦去的痕迹。
    “那天他们走后，我躺在地上，我可以很清晰的闻到地上湿泥土的味道，当时好痛，真的很痛，我缩在角落里一直哭，我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是就是一直在哭。”她的话在颤抖，连她都不知道那天她是怎么度过的。
    慕清出声询问：“那发生了这些事你的妈妈知道吗？”根据她的资料显示，她有一个妈妈，是单亲家庭，母亲一直在洗衣店帮人打工。
    说到妈妈，她哭得很委屈，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慕清似曾相识，恍恍惚惚间：“她……她只会一直一直的工作……我的班主任打电话给她说我欺负同学……她信了，她宁愿相信老师都不相信我……”
    母亲的冷漠让她彻底寒了心。
    肖琦琦显得有些无措，慕清看着她，无法想象她正在经历的痛苦和绝望，同学的欺凌，旁观者的漠视，就连最信任的妈妈都一样带给她痛苦，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另一边，温浩伦等人站在玻璃面前，对她的遭遇表现出惋惜。
    马晓峰气愤的问“头儿，为什么让慕清进去？”一个刚进刑警队的人，就要让她经历这些，他担心慕清会吃不消。
    这个问题程坤也想过，据他的了解，温浩伦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温浩伦默不作声，一直在注意慕清。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忍不了了，凭什么凭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忍让，却换来的是她们的变本加厉，我在她们放学回家的时候偷偷跟在她们身后，然后再把她们拖到巷子里，我拼命的打，把她们给我的连本带利还给她们。”
    “你们知道吗？她们哭着趴在地上求我的样子，跟平常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真想让别人也看看，那时候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要让她们哭着求我。”
    肖琦琦心里很不舒服：“那为什么前两件案子你都是用暴力对待，而毛彬彬却用硫酸？”
    吴嘉琪面带微笑着说“唯独她，唯独毛彬彬，我不想轻易放过她，那天一整天我都背着装着硫酸的瓶子，一整天我都在想应该在哪里动手？要泼在哪里？她既然又开始向我勒索钱，我答应了，我约她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见，她果然在那里等我，我带她到旁边的巷子里，当我拿出瓶子的时候，我质问她为什么要一直那样对我，她还以为我在开玩笑，一直在哈哈大笑，想到我忍了那么久，被她虐待得像狗一样对待，我心里一沉……把硫酸泼到了她的脸上，硫酸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一直在冒烟，我看着她看着她痛苦的撕叫，叫得好像要死了一样，我看着她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要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牢牢的记住。”她的双眼放出异样的光彩，那一幕仿佛就活生生的发生在她眼前一样，表情变得越来越扭曲。
    慕清轻声问：“你帮了那些她原本欺凌的人，但是那些人却对她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你有后悔过吗？”
    “有，我后悔帮了一群白眼狼，比起毛彬彬我更恨那些人，那些视而不见，躲在阴暗背面又贪婪得像饿狗一样的人。”
    肖琦琦一边听一边记笔录，在她叙述完整件事的过程后，由其他警察同事把她带走，在临走前她转过头对着慕清说“警察姐姐，你知道吗？如果我没有动手那之后死的人就会是我，我不后悔我做的，如果你没有将我逮捕，我想我会继续伤害那些视而不见的人，将来要坐几年牢我都已经看开了，但是唯独她们我不会原谅，犯了法我宁愿承担法律的制裁，谢谢你！”
    她的笑容刺痛了慕清肖琦琦的心。
    她走了，她的话一直在慕清耳边萦绕，接受法律的制裁吗？肖琦琦两人走了出去，温浩伦他们一群人都站在外面，看到她们两程坤：“她们出来了。”
    马晓峰等不及了关切的问：“怎么样……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