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她只知道,她在乎眼前这个人,在乎到,可以因为他的一句话笑,一句话哭。
那双平静深邃的眼里泛起波澜,深深浅浅的涟漪,倒映着她焦急悲伤的脸,“挽挽,还记不记得,在云伴月里面,拿到陌上铃时你突然昏迷了?”
不明白云里为何说起此事,挽姜还是乖乖的点点头。
云里道:“那时候,你突然昏迷不醒,口中念着一个名字。”
“阿梵?”挽姜惊疑不定。
云里点头,“那时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过了三百年,再次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挽姜:“多奇怪,我竟一点记忆都没有。”
云里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嗯,那一次在月坠河,你醒过来时我也问过你,你说你不记得。挽挽,我没有怀疑你,你说不认识这个人,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我是担心,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你觉得和陌上铃有关?”挽姜问道。
云里沉默,算是默认。
挽姜蓦地笑了,“其实只要你在,陌上铃也好,阿梵也罢,我都不会害怕。”
我不怕危险,不怕未知的困难,我怕的是你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孤身奋斗。
云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办?你的安危,我赌不起,也不敢赌,如果真的和陌上铃有关,那渡魂箫不要也罢。”
平静的语气,平静的表情,但是那种沉郁的悲恸,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挽姜看着云里,全身被失去了什么的永不可复的悲哀所笼罩,她一阵心痛,“云里,找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拿到了归矣灯和陌上铃,现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你怎么能轻言放弃?要是因为我让你放弃渡魂箫,我还有什么脸面留在魔界,留在你身边?”
见云里要说话,挽姜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道:“若是你不肯找渡魂箫,那么我来找,如今陌上铃已经炼化,随时都有机会找渡魂箫。云里,那是你的母后,父尊毕生的心愿就是让母后重新活过来,我们就当是,完成父尊的心愿好不好?”
第三十二章 万象藏昆仑
云里苦笑,眼中痛色分明,“找到渡魂箫,让母后醒过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如此。可是挽挽,母后若是醒了,我该怎么跟她说,父尊已经溘逝归去。”
“挽挽,父尊是因我而死。”
挽姜抱住云里,嗓音微颤,“不是的,云里,母后不会怪你,为了魔界,为了云襄,为了父尊,我们一起找渡魂箫救母后。”
“好,等找到襄儿,我们便去找渡魂箫。”他终是下定了决心说道。
昆仑丘终年紫雾缭绕,此刻的昆仑丘,紫雾霞光间只见影影绰绰的身影,十万天兵在司战仙君的指示下有条不紊的变幻着方位。
舞邪尘懒洋洋的歪在一棵梧桐树上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甚是莫名其妙,“这是要做什么?搞的像排兵布阵一样。”
冥界幽冥司斐羽站在树下,面前是一方案桌,斐羽低着头认真的批阅着卷轴,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舞邪尘看了一会,觉得无趣,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懒丫头最近怎么样?”
斐羽停下笔,面无表情的将批阅好的卷轴归在一起,然后抱起卷轴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大箱子旁,将这些卷轴在大箱子里整齐的摆好,他这才转身走回来,说道:“跟以前一样,睡着的时候比醒着多,稍不留神就偷懒。”
俊朗如玉的脸转向远处紫雾翻滚的天际,眼中映着万里江山,他抖了抖衣袍,将落叶扫去,“慢慢来吧,会好的。等救出临止,我们就回冥界。”
“有一事确实需要王上回去看看。”斐羽重新坐下,拿起笔继续批阅卷轴,口中不疾不徐的说道:“不知何时开始,冥界里的魂魄越来越多,奈何桥前排队等着投胎的人已经排到了三生石那边,照这样下去,估计不久就要排到王上的宫殿了。”
舞邪尘翻身落下,头上还粘着几片梧桐叶,他一屁股坐在斐羽办公的案桌上,随手拿起一本卷轴翻了翻,然后随手丢开,“魂魄增多?看来又是人界出了天灾人祸啊,死这么多人,冥界又有的忙了,唉,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小斐斐,本王好累啊。”颀长的身子往宽大的案桌上一倒,舞邪尘冲着斐羽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斐羽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舞邪尘,拿出被他压在身下的卷轴,眉眼冷清,“那些魂魄不是凡人生魂,而是灵族鬼魂,这件事,非同小可,王上觉得这很好玩?”
舞邪尘身体一僵,悻悻的从案桌上下来,“灵族啊,那就麻烦了,这件事本王一定会彻查清楚,小斐斐就放心吧。”
懒得再多想,正好瞧见天帝等人来了,舞邪尘立刻撇下斐羽,跑过去凑热闹了。
斐羽看着跑远的舞邪尘,无奈的叹息。
“冥王,现在如何了?”看到舞邪尘,天帝含笑道。
舞邪尘:“已经确定怀衣现在大概在阵法的东南方位,只待玉方上神来解除阵法即可。”
天帝颔首,目光中透出淡淡的笑意,举目望向东南方,“司战,过来。”
司战仙君立即赶过来,双膝跪下,“陛下,十万天兵已经准备就绪,一切都已妥当,保证万无一失。”
“那便好。”天帝放声而笑。
舞邪尘耸了耸肩,唇角扬起,“十万天兵,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救出临止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吧。”
况且,那是上古遗留下来的阵法,莫说十万天兵,即便是一百万天兵,在上古阵法面前也是丝毫派不上用场的,天帝派这么多天兵过来,在他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司战仙君闻声抬眼看了看舞邪尘,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冷笑。
天帝不动神色的微笑,拍了拍舞邪尘的肩膀道:“朕是担心魔界会来偷袭,故此多派了一些仙兵过来,毕竟救出怀衣事关重大不可马虎,冥王觉得呢?”
舞邪尘了然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当初怀衣是和魔界的公主西钥云襄一起掉下来的,那个刁蛮的公主肯定是和怀衣在一处,魔界素来消息灵通,现在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早已料定西钥狐狸和挽姜会来,想到挽姜,舞邪尘头疼的敲着自己的脑袋,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陛下。”天后带着众人出现,脸上是风尘仆仆的疲倦。
天帝皱眉,“你怎么来了?还带着这么多人。”
天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都是仙界一些小仙,艳红的豆蔻指尖拉住绥真的手,“真儿知道你们都在这里,想过来看看,本宫又怎好拂了她的意,况且,本宫这次来,是有要紧的事要告诉陛下。”
“什么事?”天帝看了一眼大伤初愈的绥真,说道。
“这件事,还是由我亲自来说吧。”冷清的语气,漠然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