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完厕所后,唐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了不少,知道这种草能帮人如厕,当即就把草抱去了马仁善家,给他说明了情况。
村里的高智商动物,大家已知的已经有两只了,一只是景临家的鸭鸭,一只景临家的呱呱,作为打鳄英雄的咪咪,智商肯定非常不一般,而且这三只对人类都有感情。马仁善正愁家里孙女的便秘问题,听唐糖说是咪咪找回来的,她还吃了,自己就先替孙女吃了,等他跑完一趟厕所后,立即叫来了马仁聪一家,大家伙瞬间变身草食动物,你一根草我一根草的往嘴里塞。
那之后给村里人发放草根的任务就交给了唐糖,大家的肠胃获得了解救,原本还有人家对唐糖不满的,也对她消除了这些情绪,而那些喜欢咪咪的,就更加的喜爱它了。
地膜拉回来的第二天,村里人就开始种植冬小麦了。
这两天赵家和景临两家都在把水稻田里的稻草往家里搬,准备种小麦了。赵家今年也把景临家的地都还给了他,他需要的小麦种子都是直接从赵家拿的,严非家呢之前回村的时候就准备有小麦种子,所以他们家就等田地腾出来后开始耕田。
廖淑芬家一直只顾着先把属于自家的地里的稻草搬回去,放着严非家地里的稻草不管。严锐锋好声好气的跟她说了一回,见她不理,就作势要把稻草往自家屋里搬,毕竟他家回来什么东西都是靠买的,就连柴都是之前向别人买的。
这年头,大家都喜欢上了方便的煤气罐,柴灶大多数人都不喜欢用了,从前的稻草都是直接卖了或烧了了事。现在不行啦,现在没有稻草你煮饭都煮不了,所以一见严锐锋的动作,廖淑芬立即脸色黑黑的扔了自家田里的活儿来搬稻草。
村里最先开始耕田的是张凯家。耕田要用铁铧,但是村里这么多年都靠机械耕地,铁铧之类还有的人家也就养牛的张凯家了,他父亲张大嘴在别人家请人用机械耕地的时候都喜欢自己劳作,省下的钱就拿去买吃的。这时候别人家全家总动员,都用锄头苦哈哈的手动耕田的时候,他家就已经吆喝着牛耕田了,比别人轻松快速了不知多少。
严非家也让村里人羡慕,在看到张凯扛着铁铧下田的时候,他就叫上景临几个,拿了几块新鲜的鳄鱼肉去了刘铁匠家一趟,把他家剩下的唯一一个铁铧给换了回来,请了村里的老木匠给打了耕犁架,给自家两匹马套上就可以下田了。
因为反应够快,所以景临也是第一个就找上了张凯家,说用二十斤鳄鱼肉换他家牛和工具用一用。张凯虽然与景临一直是一个小队的,两人也差不多大,但是两人关系一般,一年能说上个十句话都很不错了。之前杀鳄鱼时,他看出景临遇事是非常镇定冷静的人,也很佩服他当时的勇敢,所以对景临,他现在是非常服气的。而且,一起经历过生死关,张凯心里对当时那二十个人都是比较亲近的,景临一提出要借用他家的耕牛和工具,自然答应下来。
不过在此之前,得等张凯家的田都耕完才能轮到他家用,所以前面几天,还得靠自己锄地。
锄地累啊,握着锄头柄一下一下的挖开被冻上的板田,再用锄头跟将其敲碎,一亩田三个大男人得挖上一天。不过虽然累,但胜在天气凉快。
严非家的地离景临家的地都没多远,第一天景临一边锄地一边看着严非学着张大嘴的模样耕田,最开始那手忙脚乱的模样实在让他暗地里笑了好一会儿,不过等到来回两趟后就熟悉了,倒是有模有样了。当耕完一块后,还要用犁耙将土块刮碎,里面的稻草茬子也要清理出来,这个活严非就交给了严璐去做。严璐体重轻,身手也灵活,站在犁耙上被两匹马拉着走负担并不重,也不担心她摔着。
于是严璐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兴奋的吆喝,那画风也挺醉人。
赵志文在旁边看着,由衷的赞美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哪怕是在耕地呢,我家璐璐也很美。”
后来景临家和赵志文家,碎土块的时候都是让严璐站上去,等到把田都耕好了,严璐表示自己已经开始晕犁耙了。
三家人一共花了十来天把小麦都种下并且盖上了地膜,然后给特意留出来的一小块田里撒了油菜种子,也盖上了地膜。
玉米地里的玉米杆子花了两天时间也全都砍了,玉米地里还套种了红薯,如今长势喜人。之前周玉掐了一把红薯尖回去煮过,非常难吃,煮熟的了涩舌头得很,吃了一点漱了好几次口那种感觉才不在了,这让周玉非常担忧,不知道之后的红薯块还能不能吃。
眼看着冬季提前了,水泥坪上也不用再晒粮食,赵志文家花了一天时间运了不少的泥土回去,铺在院子里面,周围码了砖头拦着,建了个小型菜地,种了些菜下去,让景临给布置了阵法。
严非家也一样。也是他们脑子没转过来,在乡下因为有田,所以也只盯着田看了。还是到地膜厂那天去遇到的那个大爷给他们提了醒儿,学着大爷的样子挖了泥回去铺在院子里,种起了阳台菜。
而村里其他人长时间吃咸菜干菜都吃腻了,这次拉回来的还有大棚膜,每家人都分到有,不少人就开始砍竹子,准备在菜地上面建一个低矮支棚搭膜,看能不能让菜地里的种子发芽。赵志文家也准备这样做,已经种下去的种子不能浪费了,地里也不能就这么荒着,而且总不能一直吃景临送来的蔬菜。
于是到最后,村子里除了大马路,大部分田地都盖上了白色的薄膜。
这一阵子忙完后,也就剩下移栽油菜苗了,所以这会儿村里的人都闲了下来。
这天严非吃过早饭去找景临玩,结果一打开门就被景临今天的造型给震住了,盯着他半天都没移开视线。
景临扒拉了两下自己刚剪的短发,不好意思的说:“很难看吧,我自己对着镜子剪的。”
景临和乐乐的头发回来这段时间都长长了不少,特别是乐乐的,眼看着都能扎起小辫子了,所以趁着今天无事,大早上起来就给他洗了头准备剪头发,怕自己剪得太难看,就先拿自己的头发试了试,反正也是要剪的,最后把自己的头发剪得东一寸长,西一村短。
严非看着景临这个样子,少了点严肃,多了点呆萌,忍不住笑了:“不难看,比以前还好看。”
这是严非心里话,不过景临自然不信,只认为严非是在安慰他。
严非进了屋,一进去就看到乐乐刚洗过头的样子坐在屋中间,脖子上围着一块布,见到严非来,很礼貌的跟他问好:“非舅舅早。”
“乐乐早。”严非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乐乐的头发是有点长了,蓬蓬松松的卷发胡乱支愣着,不过趁着他白净可爱的小脸,哪怕是板着脸,看起来也讨喜得很。
景临拿着剪刀在旁边“咔嚓”两声,对乐乐道:“舅舅真剪了啊?”看来严非来之前他就一直不敢下手,迟疑了好久的样子。
乐乐小大人似得一副无奈的模样:“剪吧,难看也没事。”
景临看严非:“你会剪吗?”
严非摆手,看他这会儿的样子特别逗:“我不会。”
于是景临还是亲自上阵,第二次的手艺也不咋地,最后还是给乐乐剪了个狗啃了一般的发型,简直惨不忍睹。
不过还好,景临安慰自己,乐乐长得好,脸型拯救了发型,两者搭配起来,也不是非常难看。现在天冷,出去的时候给他戴上帽子,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忽然感觉耳朵被人摸了一下,景临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他往旁边一跳,使劲搓着自己的耳朵去除那股怪异的感觉,转头看着严非,“你干嘛?”
严非解释道:“我只是想摸下你头发,你耳边的头发不齐,我大概可以帮你修一下。”
景临拿起镜子照了照,确实不齐。于是把剪刀递给严非,自己给乐乐把身上打理了一下后,就取下围布递给严非,“那就麻烦你了。”
严非抖开围布给他系上,学着理发师一样用梳子梳子慢慢的给他修剪了一下,然后收起剪刀,对着景临脖子上吹了一口气,他本意是给他不小心掉在后劲上的碎发吹掉,没想到这一吹,景临瞬间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这下比刚才被摸耳朵时动作还夸张。
严非差点被撞着鼻子,他惊讶地看着脸色通红的景临,问他:“怎么了?”
景临总不能说他特别受不了谁碰他耳朵或者后脑勺,每次去理发对他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他对上严非不明就里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我自己来就行。”然后跑进了浴室里,用湿毛巾对着浴室里的镜子擦掉后劲上的头发。
而站在客厅里的严非则轻笑了两声。
坐在一旁的乐乐不理解他的非舅舅在笑什么。
严非是来和景临练习格斗技术的,至于严璐和赵志文这对师徒,因为天冷严璐进了被窝就不想出来,所以他俩的练习时间是在下午。
两人对打了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严非一个手刀破开景临的防卫,切至他的咽喉抵住停下,而景临的拳头离严非的心脏部位还差两公分。
“很不错了。”严非说,“如果你手上有刀的话,我这会儿已经死了。”
景临收了手,“那我肯定在你前面。”凭严非的力气,双手近身搏战,刚刚如果是生死对战的话,严非力气只要加大一点,他的咽喉就会被直接击碎,更不说当他手上有武器的时候了,在他攻击严非心脏前,他早被划破了咽喉。
眼看着天有越来越冷的趋势,周玉开始给乐乐织毛衣,景临也拿了毛线跟棒针跟着学,他从最简单的织法开始,给乐乐织围巾。最开始学的时候,总爱漏针,织了拆,拆了织,来回几次后总算上了手。
严非坐在景临身边,看了看景临织出来的一小块儿围巾,笑道:“技术不错嘛。”
景临早看过他的了,他知道严非织的也是围巾,是黑色的,他回道:“你的也很不错啊。”
虽然是大男人,但手工活做起来也并不难。要说他们家,就严非学起来最快。从前他们家毛衣每年都是买的,没人动手织过,所以周玉说要教景临织毛衣,严非一家也搬着凳子坐在旁边拜师父,他们家不光毛线买了挺多,棉花也买了不少呢。
景临今天穿了一件短款灰色羽绒衣,里面一件白色的毛衣,脖子上黑白两色的格子围巾,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的书生气息愈发的浓了。他近来因为修习到乾坤篇的好处开始凸显了,视力开始慢慢的恢复了,之前的隐形眼镜已经不能带了,前两天他把他初中时候戴过的眼镜翻了出来,戴上刚刚好。
而严非今天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挺括的版型衬得他身姿更加挺拔修长,他身姿懒散的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确是一道风景。
两人坐在一起,时不时交流一下织毛衣的心得,靠得很近的说着话,简直是洗眼利器。
赵承怀和严锐锋从田里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种下去的小麦和油菜种子都发芽了,支了棚的菜园里也冒了青。来年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不过村里人没欢喜多久,就又被小麦生长缓慢的速度给吓着了,看着是发芽了,但是过去了十天后,村里人去看,那芽还是那么点长,变都没变过,要不是看着还有生命的样子,几乎以为它们全都停止了生长。
“我去布置个阵法吧。”景临说,虽然不想被村里其他人知道他会阵法的事情,但总不能因噎废食。小麦长不起来,来年收获时间延迟,也会影响下一季水稻的种植。
景临这次说的布阵,是指用阵法将整个村子的田地都围住,这样也会把所有的房屋都圈在阵法里面。这是一个大工程,他要计算出田地的阵点与阵眼,当然这个现在可以依靠他的神识来处理了,会轻松许多,但难就难在,难道他要在田里大跳布阵步伐?
于是景临几经思索后,首次尝试用双手按照步伐的走位来布阵。
凡事都一样,融会贯通后,便会举一反三。景临这次布阵也是这样,他用双手尝试了十几次,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期间还自发的将神识融合其中来引导灵气,每次都会将细节改动一点,慢慢往正确的轨迹靠拢,最终成功。
因为不想村里人知道,严非建议景临晚上布阵,因为村里人冬天吃过晚饭后都不会再出门,晚上布阵虽然黑是黑了点,但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次头一次景临晚上出门不点灯,严非走在他的旁边,赵志文和严璐也出来了,他们三个负责给他放哨。
从村头的最后一块田地开始,景临开始布置第一个阵点。从手脚冰冷到身体冒汗,时间也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景临布置完第一个阵点后,突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带他脑海耳边响了起来:“小子,你应该把我的地盘也算在内。”
景临一惊,原本正引导的灵气瞬间溃散,他往四周看了一下,因为夜色太黑,只能看到周围模糊的身影,但周围除了严非他们,他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那声音就在他耳边,想必离得很近,但他的神识一直是放开状态,神识范围里也没感觉到任何闯入的东西。
“怎么了吗?”严非一直主意着景临,看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惊慌的四处寻找着什么的样子,走到他身边问他。
“突然有人跟我说话。”景临说,“你们听到了吗?”
严非摇头:“没有。”
严璐和赵志文也表示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周围一直都很安静。
“奇怪了……”景临正嘀咕,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别找了,我不在你身边。”那沙哑的声音说,“我住在荷塘里。”
“荷塘!”景临惊呼出声,“你是那条鱼,还是那几朵黑色荷花?”
“阿临你怎么了?”严非有点急。
景临觉得很荒谬,他跟几人说:“我脑海里有个声音,说话的说他是荷塘里的,可能是那条变异乌鱼。”
那声音有点愤怒:“我才不是乌鱼,我将来是要化龙的。”声音很快收敛起了自己外露的情绪,充作淡定但还是带着一副施恩的口气继续道:“只要你把我的荷塘纳入阵法范围内,我可以继续庇护你们。人类,你们也应该感谢我,这里要不是有我坐镇,你们村里的人早就死光光了,知道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外面开了灵智的妖兽到处都是,我体内有黑龙血脉,龙威让一般的妖兽都不敢靠近这一片地方,之前有妖兽闻着你的味道追踪过来,要不是我出面赶跑它,你早进了对方肚子里了。”
景临整个大脑都混乱了,鸭鸭还有咪咪等变聪明了他接受得其实毫无压力,毕竟他自己也和常人不同,但要说忽然听到一条鱼跟他说话,再强大的心里也需要一点时间才理清思绪。
“可你不是鱼吗?”关黑龙什么事?
“鱼跃龙门懂不懂!”声音气急败坏,为景临怀疑他的血脉而生气,要不是他现在有求这个人类,像这样目光短浅,蠢笨无知的人他都懒得搭理。
好吧,景临强迫自己接受现在和自己在脑海里对话的鱼真实身份其实是条龙的设定,问他:“那你说的这一片地方,具体范围是指到哪里?”
声音好一会儿没说话,就在景临以为他已经不在了的时候,对方底气略显不足的开口:“就……你们村口到你们山脚下。”
那你刚才那一副吊炸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的神识目前也无法延伸太长,像现在你如果再离我远一点,我就没法和你交流了。”
短短一会儿,景临大概摸清了声音的脾气,里面没有凶性,于是他问:“荷塘里的三朵黑荷花是怎么回事?也是你搞的鬼吗?”
“才不是!”声音辩解,“这三朵荷花会吸取周围生物的生命力,若不是我一直压制着它,你们也早被吸成人干了。”当然,他也会被吸成鱼干,呸,是龙干。
这也是他需要景临布阵的原因,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倒是可以放弃和荷花做抵抗只管自己,但是他还想化龙呢,见死不救的话会多因果的,以后化龙会很不顺利的。
这点景临知道对方并没有乱说,毕竟他们亲眼所见。没想到看似安全的地方居然还存在这么危险的东西。现在想起来景临一阵后怕,他问:“只要给你布阵就行了吗?”
“只要荷塘一角在阵法范围内就行,这三朵荷花抢灵气抢得太厉害了。”
“你也是灵气越多就越好吗?”
“当然是,我们黑龙一族虽说比不上上古四大神兽的血脉,但修炼的速度也比大部分妖兽和人类要快,吸收灵气的速度自然也很快。”
景临让对方等一会儿,他把事情给严非三个人长话短说讲述了一遍,问他们那条黑鱼的话可不可信。
“百分之八十是真。”严非说,荷花他们见过,之前那条鳄鱼攻击唐糖时就表示它已经在山里待着了,但是发现山脚下有人类也并没有进村子,可见乌鱼说他坐镇这一方的话也是真的,不过,想要景临布阵助他修炼,这一点没讲出来的事实也是真的。
最后几人拍板决定,给他布置阵法,将锁灵阵改成聚灵阵,这样源源不断的灵气因为有乌鱼在,也不怕灵气太过汹涌而对村里人造成什么伤害。
改变了阵法,景临要重新找阵点,他以乌鱼所在的位置为第一个阵点,然后由这边往附近延伸,避过三朵荷花的范围,算出其他阵点,直到快要天亮时,景临才将阵法全部布置完毕。
景临离开时问了乌鱼:“天气的异常,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乌鱼道:“不清楚,可能是要回到万万年以前吧。”他某天醒来,脑子里就多留点东西,但至今也没其中的一些代表着什么,所以也只能告诉景临他稍微明白一点的。
万万年,那不是上亿的年月了?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从何而来,最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些疑问从景临心里一个一个地冒出来,但是目前是得不到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