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听到踹门的声音，从训练室探了个头出来，只看见了空荡荡的走廊。
    “呵，成年人。”南柯冷笑一声，缩回了脑袋，顺便将耳机挂在了耳朵上，把音量开到了最大。
    魏渡被陈禾突如其来地一顿拉扯惊住了，他正要起身，陈禾就一言不发地压了上来，抬起膝盖把他顶回了床上，滚烫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陈禾吻得又急又快，没有什么技巧性，只是对着魏渡啃来啃去的。
    魏渡抬手想要让她慢一点，结果陈禾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举过头顶，然后压在了床上。
    魏渡：“……”
    这个姿势怎么怪怪的。
    陈禾的手按着魏渡的腰，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就听见房门敲了敲。
    陈禾恍若未闻，低头继续啃着。
    敲门声不依不饶。
    陈禾低骂了一声，杀气腾腾地拉开了房门。
    南柯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手机举到了陈禾面前，“陈远找你。”
    陈禾阴森森地露出了一口前牙，咬牙切齿地道，“说我不在。”
    南柯将手机放在了耳侧，“喂？陈禾说她不在。”
    陈禾：“……”
    半分钟后，陈禾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气势汹汹地拿过自己的手机，“有话快放。”
    陈远张口正要说话，陈禾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煽情，我们是塑料兄妹情。”
    陈远：“……”
    “也别问我在干嘛，我刚才在房间里面找东西现在还没有找到心情很爆炸你要是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做成海报挂在训练室的墙上。”陈禾一口气说完，微微一笑，“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打错了，再见。”陈远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陈禾将电话一扔，看着躺在自己床上衣衫不整的魏渡，一时间，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去买菜吧。”陈禾只好说道。
    “嗯。”魏渡从陈禾床上起来，蹭到陈禾身边，亲了亲她的头顶，“继续吗？”
    “……”陈禾踩了他一脚，“把衣服穿好。”
    魏渡记忆中很少有过年的印象，陈禾先前一个人住了好几年，也只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了。
    她在网吧的地下室里面翻出了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扔给了魏渡，“给你，你的座驾。”
    魏渡怀疑地盯着那辆自行车，“你确定它还能动？”
    “当然能，你看这不就——”
    “哐当。”自行车的轮子掉了下来。
    陈禾和魏渡两个人在昏暗的地下室中面面相觑。
    魏渡脱了外套，找了工具，蹲在地上折腾着陈禾的自行车。
    他用老虎钳把车轮重新安装上去，又把车链条清洗了一遍，擦了油，想了想，翻出了一堆铁丝，弯了一个铁篮子在自行车前面。
    陈禾看着焕然一新的自行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我会的还很多。”魏渡意味深长地道。
    陈禾踹了踹蹲在地上的他，“瞎开什么车，快走，还想不想吃晚饭了。”
    两人骑着车上了路。
    魏渡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自己不骑自行车？”
    “这是陈远高中时候的。”陈禾趴在他后背上，两只脚踩在自行车的铁架上，小心地避开了车轮和车链，“以前我爸妈忙，所以我相当于是陈远带大的。”
    “那会儿小学离我家有点远，我嫌走路麻烦，陈远就把他自行车扔给我骑，结果我没学会，反而把手给摔折了。”
    “后来陈远没办法，就只好自己骑车带我。”
    再后来，陈远出国，陈禾那天晚上蹲在自行车旁边睡了一晚，总觉得，陈远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一等，就是十年。
    陈禾父母去世那年，陈远没有回国。
    陈禾盯着自行车看了一整天之后，直接把自行车扔到了地下室里。
    这些陈禾却没有打算说给魏渡听了。
    陈远一开始出国只是想出去看看，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陈禾那会儿还上着学，懵懵懂懂的。
    陈远拼了老命似的在国外赚钱，就想让陈禾过得好一些。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陈禾在后面给魏渡指路，两人在菜市场买了两大口袋的菜，放进了菜篮子，魏渡又骑着车把陈禾载了回去。
    陈禾在他后面哼着小曲，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魏渡骑着车的背影。
    小雪绵绵，天色蔚蓝而澄澈。
    魏渡黑色的外套上落了几片雪花，陈禾伸手一碰，雪花就化为了水，顺着她的指尖流了下去。
    这是后来陈禾寂寞的时候常常会梦见的画面。
    路过一家卖年货的小店的时候，两人进去买了一堆东西。
    魏渡偷偷摸摸地拿了一个红包，往里面放了什么。
    陈禾眼尖地看见了，想要看魏渡放了什么进去，却被他躲开。
    两人回了自行车，陈禾的手不老实地从魏渡的腰上滑了下去，钻进他的裤兜，想要偷偷拿出来看看。
    结果这一摸，就摸到了奇怪的东西。
    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
    魏渡哑着声道，“不是这边的裤兜。”
    陈禾：“……”
    魏渡：“另一边。”
    陈禾一脸尴尬地收回了手，哪里还敢去摸魏渡另一边的裤兜，她笔直地坐在魏渡身后，连头都不敢朝他后背靠了。
    陈禾作为这里面唯一一个会做饭的，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做饭的重任。
    她本来想让南柯出来帮忙，可转念一想，又停下了脚步，指使着魏渡去地下室撬门。
    魏渡拿着一根铁棍站在地下室的另一道门前面，皱起了眉，“陈队，我能认真地问一句，你家究竟有几道门吗？”
    为什么刚才他修自行车的时候，完全没有看见地下室里面居然还有最后一道门。
    “这是最后一道。”陈禾将魏渡推到身前，“去吧，勇士。”
    魏渡无奈的拎着铁棍，“你确定是你家的，不是别人家的？为什么你连钥匙都没有，还要用铁棍砸？万一砸出一具尸体怎么办？”
    “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呢。”陈禾拍了魏渡一巴掌，“让你砸就砸，别废话。”
    魏渡只好认命地用力朝着门锁砸了下去。
    结果这道门大约是年代实在过于久远，魏渡一棍子下去，门锁没有坏，门倒是直接朝着里面倒去，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回荡在地下室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