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航空笑道：“诸位对赵某的照顾，我都记下了。”
    所有人的心都是一颤，没有人敢无视这句话的分量。
    “方先生，我今天不杀你，并不是因为我手软，若是因为你也姓方。”赵航空说完，拉着方钰走出了房间。
    方系年深吸口气，向前几步，坐在了沙发上。
    夏侯德扬扶着顾昶鑫坐下。
    施笑明也扶着谭同义坐下。
    其他三位副院长则没有坐下，还依然站在一旁。
    “咳。”
    方系年突然咳嗽了一声，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顾昶鑫问道：“方先生，你……没事吧？”
    这当然是一句废话，如果没事，他能放了赵航空吗？
    “我没事。”方系年缓缓闭上了眼睛。
    顾昶鑫知道方系年在疗毒，便不说话了。
    其他人也自然不说话了，都在感知身体的情况。
    必须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没有中毒，这才是最重要的。
    ……
    赵航空拉着方钰的手，回到了二十五层的套房。
    推开门，看见一个帅气天真的少年坐在沙发上，明显正等着他们回来。
    赵航空笑了，走过去坐下。
    方钰也随之坐下，她隐隐感觉是沈际救了自己的丈夫。
    赵航空释放法力，设置了隔音屏障，然后看着沈际说道：“真没想到方系年为了算计我，真的给顾昶鑫和谭同义下毒。”
    “毒是我下的。”沈际随意说道。
    赵航空闻言，微微一怔，问道：“那两位院长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他们在黑雾中迷路两次，我能什么都不做吗？”沈际笑道。
    赵航空闻言，笑道：“难怪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中毒。”
    “不过……方系年利用他们杀你，就和我无关了。”沈际笑道。
    赵航空笑道：“你救我一命，我又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沈际笑道：“你这次帮了我，就当是还我人情了，我们两不相欠。”
    赵航空闻言，笑道：“那你可就吃亏了。”
    “我吃点亏不要紧，只要赵总裁没事就好。”沈际笑道。
    “谢谢你。”方钰也真心跟沈际道谢。
    “你们夫妻还真是喜欢说谢谢。”沈际开玩笑道。
    “好，不说了。”赵航空改变了话题，问道：“方系年的毒，也显然不是一次就能完成的？”
    沈际笑道：“黑雾中下了点，刚才给你的丹药中能散发出一点毒气，我刚才躲在门外，又下了点。当然了，最重要还是因为他上次的毒还留有那么一点点痕迹。”
    “这么复杂，也就你能做到。”赵航空赞道。
    旁边的方钰听出了端倪，看着丈夫，说道：“丹药是什么？”
    “我们刚才跟夏侯德扬去的路上，沈际给了我一颗丹药，你没看见而已。”赵航空笑着说道。
    方钰闻言，笑道：“原来如此，你们还真是隐蔽。”
    赵航空则是问沈际：“你说他上次中的毒还有一点点痕迹，是不是说他的毒已经解了？”
    沈际随意答道：“我之前去见方系年，就是去求证他的毒是否真的解了。”
    赵航空闻言，立刻说道：“他的毒解了？”
    “基本解了，只留下了一点点痕迹，被我给利用上了。”沈际淡淡道。
    赵航空眉头微蹙，说道：“你觉得他的毒是他自己解的，还是别人帮忙解的？”
    “是别人帮忙解的。”沈际随即补充道：“这人比方系年强大。”
    赵航空恍然道：“你这意思是不是说，这个给方系年解毒之人就是算计药师学院的幕后主谋？”
    “很可能就是。”沈际点点头。
    赵航空稍微一顿，说道：“你给方系年下毒，就是想引他出来给方系年解毒？”
    “试试吧。”沈际微微点头。
    赵航空感觉沈际似乎还有别的目的，他笑着叹道：“一切又都在你的计划之内。”
    沈际笑道：“算不上什么计划。”
    赵航空微微摇头，笑道：“别人看来不算计划，但是在你那里就是计划，这才是最让人……不可思议的。”
    方钰在旁边听了这句话，心头不禁微微一震，刚要说话，感觉丈夫的手轻轻捏了她一下，她便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了。
    这虽然是个微小的细节，不过还是被沈际看见了。既然方钰都怀疑了，那么赵航空就更心知肚明了。
    他便笑道：“是我让顾昶鑫和谭同义此刻毒发，目的也是想看看方系年会不会算计你。”
    赵航空见沈际承认这不是巧合了，他笑道：“结果方系年一点都没让你失望。”
    “是的。”沈际淡淡道：“所以，我不但借机给方系年下毒，给幕后主谋添堵，还顺便救你一命，还了你的人情。”
    方钰闻言，微微笑了。不得不说，沈际不但腹黑，脸皮也厚得惊人。
    赵航空笑道：“虽然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不过你救我一命这也是事实，我欠你的。”
    沈际笑道：“赵总裁比我想象还要大气洒脱。”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欣赏赵航空的性格，也欣赏这个人，只可惜因为沈家祖宅的问题，不可能成为朋友。
    赵航空看着沈际，说道：“那现在，我们盯着方系年就可以了。”
    “嗯。”沈际点头。
    “既然那个幕后之人比方系年还强大，盯着方系年岂不是很危险？”方钰小声说道。
    “危险总是有的，不过有沈际在，再大的危险他都能化解。”赵航空笑道。
    “盯着方系年，我自己来就行。”沈际随意说道。
    “还是我来吧。”赵航空说道。
    “我反正也没事。”沈际洒脱笑道。
    “那就我们一起。”赵航空笑道。
    “好，你在房间里盯着就行。”
    其实这也正是沈际的打算，他需要赵航空。
    “方系年的人把他接回房间了。”赵航空说道。
    “我去看看。”沈际说道。
    “我陪你去。”赵航空立刻说道。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沈际起身，走出了房间。
    等房门关上了，方钰有些担心的说道：“方系年的毒很重吗？”
    “估计比上次重。”赵航空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有些担心。”方钰说道。
    “放心吧。”赵航空拍了拍妻子的手。
    方钰温暖的笑了笑。
    “重新泡一壶茶吧。”赵航空说道。
    “好。”方钰立刻起身去泡茶。
    赵航空看着妻子，充满魅力的目光中也闪过一抹担心。
    其实他心里也很担心，不过他相信沈际，也相信自己。
    本以为用不了多久沈际就会有消息，可是等了许久，沈际都没有消息传来。
    方钰曾提议让赵航空问问，但是赵航空没问，他认为沈际有他自己的计划，若是需要自己，便会联系。
    就这样等了一天，酒店内十分安静。
    赵航空虽然不能窥视到酒店的一切，但是也能大致感知江南江北两家学院的那些大人物们的动向。
    方系年更是一直留在房间里，给人感觉他真的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至于沈际，赵航空有两次感知到了沈际的气息，但都一闪而过。
    他对此并不意外，若是谁都能感知到沈际的气息，沈际也做不成这许多大事。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夕阳西下，天色暗了。
    千米外的黑雾山更是先于这个世界进入了暮色之中，黑雾在暮色中格外低沉。
    猛然间，赵航空的眼睛一亮，忙起身到了窗前，望向黑雾山方向。
    方钰见状，也立刻来到窗前，他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黑雾在移动。”赵航空说道。
    “黑雾山的黑雾一直在不停滚动。”方钰说道。
    “之前的滚动，都是在黑雾山范围之内。但此刻正向酒店滚动。”赵航空的语气有些严肃。
    方钰仔细看着，盯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发现黑雾确实好像近了一些。
    不过要说黑雾向酒店滚动，也不太准确。
    毕竟酒店距离黑雾山的黑雾只有千米，许多时候，若是远处看，会感觉酒店半遮半掩在黑雾中。
    就算是身在酒店之中，有时候也会觉得黑雾就在窗外，只是窗外的黑雾不如千米之外的黑雾浓重而已。
    所以，方钰笑着说道：“黑雾山的黑雾也是雾，今天有风，动一动好像也正常吧。”
    “若是之前，我也会觉得正常，但是现在……应该不正常。”赵航空郑重说道。
    方钰见丈夫如此说，她觉得是自己的判断有误。
    随即，她也隐隐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会不会是沈际和他朋友干的？”
    “沈际这是要动手了。”赵航空缓缓道。
    “难道那个幕后主谋出现了？”方钰问道。
    赵航空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出现，不过沈际会逼他出现。”
    “怎么逼？”方钰问道。
    “砍断枝丫。”赵航空说道。
    方钰稍微一思量，便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她低声说道：“难道顾昶鑫和谭同义的毒还没解？”
    赵航空笑道：“如果没解，就不用这么大的阵仗了。”
    “方系年的毒一定没解。”方钰说道。
    “那是当然。”赵航空点点头。
    “他们发现大雾袭来，会不会逃走？”方钰低声问道。
    “我能发现大雾有问题，他们未必能发现。等他们发现了，应该已经晚了。”赵航空说道。
    “嗡。”
    也就在这时，赵航空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他打开一看，是沈际发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