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冲冠一怒
白九霄、司马安与慕容秋雨连同武当七子匆匆过来,只见那护卫头带白巾,慕容秋雨战战兢兢道:“姐姐走了?”那护卫半跪在地上,哽咽道:“今日一早国主派邓公公来郑王府报信,今日寅时公主殡天了。郑王已经进宫,派小的来报与萧掌门知道。”
武当七子同声大哭,白九霄托着萧汉,把真气渡到他腹中,一会儿萧汉悠悠醒来。司马安皱眉怒道:“李丫头如此强悍,怎么会殡天?胡说八道。”那护卫不敢说话,只是半跪在地上。
慕容秋雨泪如雨下,摆手请护卫退下,护卫低头道:“请萧掌门与慕容姑娘节哀。”说完转身离去。
白九霄扶着萧汉坐到床上道:“生老病死本是常事,还望师弟不要太过悲伤,以免伤了身子。”萧汉眼神空洞,目光游移,看着慕容秋雨道:“妹子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怨我?”
慕容秋雨没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姐姐中了别人奸计,与你无关。”萧汉摇头道:“不对,我没把她及时接出宫来才导致此事发生,明知宫内险恶,却束手无策,当然是我的错。”
慕容秋雨流泪道:“我不该离开姐姐回来,要错也是我的错。”白九霄怒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入宫看公主最后一面。”司马安哼道:“李煜绝对不肯让师兄入宫,他害了公主,自然害怕师兄为他报仇。”
慕容秋雨咬牙道:“我去杀了他。”白九霄大惊道:“慕容姑娘别闹,如今皇宫必定戒备森严,就算大罗金仙也闯不进去,江湖历来不与官斗,别报仇不成反而丢了性命。”
萧汉脸色苍白,慢慢转为狰狞,看一眼大哭不止的武当七子,突然大吼道:“都给我闭嘴,听我说话。”武当七子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要死,立刻止住哭声,一个个垂头饮泣。
白九霄与司马安也吓了一跳,慕容秋雨无声流泪,呆呆站在他身边。萧汉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第一个便是慕容秋雨所说的杀掉李煜。可理智告诉他这是个玩笑,连白九霄都说出江湖不与官斗,自然有一定道理。
江湖人注重单打独斗,就算加上门派力量,也无法与政府正规军对抗,更别说训练有素的禁军,就算江湖第一高手出面,也无法穿越层层护卫冲入皇宫,更别提想杀皇帝,简直是门都没有。
李煜毒杀李月萤,却让萧汉下定决心除去李煜,换上李从善,那样无论对江南国还是江南百姓来讲都是好事,自己也可借机报仇。只是这个时间太长,一时急不来。
自己现在急火攻心,总得做点什么来发泄一下。呀呀个呸的,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萧汉沉思一阵,冷冷道:“司马师弟,马上把杭英杰与纪文乐找来,我要做件大事。”
司马安担心道:“师兄,我们不可与官府相斗,那样对我武当派也不利。”萧汉冷笑道:“我说要与官府相斗了吗?”
白九霄道:“司马师弟言之有理,李丫头没了,大家都很伤心,可是不能失了理智,更不可与官府相斗,那样江南再无我们立足之地。”
萧汉声音平静道:“这个道理我懂,你们两位放心。”慕容秋雨流泪道:“我去召集武当派全体来金陵吊唁。”
萧汉摇头道:“如今武当派正在加紧施工,不可误了正事。”慕容秋雨不再说话,只是呆呆看着他,显然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冷血。
萧汉看她一脸尴尬,心下不忍,轻声道:“我有要事要办,你不能离开。”慕容秋雨轻轻点头,面色好了一些。
司马安冲出去叫人,白九霄道:“我去街上操办祭奠事宜。”萧汉摇头道:“用不着,人已经死了,祭奠又有何用?师兄还有大事要办。”
白九霄有些惊讶道:“要办什么大事?”萧汉冷冷说了一遍,惊得白九霄半天说不出话来,犹豫半晌还是出去操办。
慕容秋雨不安道:“这样会不会连累郑王?”萧汉冷笑道:“一切都是天意,怎会怪到郑王头上?正好让江南百姓看看李煜的真实嘴脸。”
慕容秋雨不再说话,转头带武当七子回屋,刚出屋门,便听到七子再次开口哭喊,萧汉关上屋门,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天色阴沉,街上行人大都已经得知公主病逝,惋惜之余却没什么很深的感觉。李月萤一向在江湖走动,百姓们只知道她长得花容月貌,与武当派掌门萧汉私订终身,却天妒红颜,英年早逝,如此而已。
倒是有些人聚在客栈门口指指点点,打探萧汉的消息。被客栈老板带着小二毫不客气地赶走,客栈老板已经得到消息,马上扯了白布送过来,还送了一些纸箔香烛。
萧汉擦干眼泪,收下东西,命慕容秋雨给老板算钱,老板执意不收,转身匆匆离去。
跟着一个店小二闪进来跪下道:“小的是潜龙指挥使葛大人手下班头葛庆连,今日一早得到秘密指令,令我等听从萧掌门指挥,请萧掌门吩咐。”
萧汉只愣了一秒,马上意识到这是李从善的命令,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有所行动,是以才有些命令。
萧汉大喜,正愁计划不能顺利进行,如今得了向导,正是如虎添翼,今天一定给李煜个好看。
萧汉问过葛庆连,知道他带了十个手下,另有一个班头名叫易有道,同样接到命令赶了过来,萧汉仔细说了自己计划,这些人都是葛少丰精心挑选留在金陵的,忠心自不必说,当即分散执行。
二人刚走,司马安带着蛟龙帮帮主杭英杰与游鱼帮帮主纪文乐进来,二人再三请萧汉节哀,萧汉谢过二人,然后关起门来说了自己计划,二人自然无有不从,匆匆回去准备。
白九霄跟着从街上回来,告诉萧汉一切东西准备停当,并告诉他大街上开始戒严。众人正在说话,便听客栈门口人喊马嘶,一会店老板面色苍白进来说官兵已把客栈围了。
众人大惊,萧汉冷笑道:“不用怕,李煜怕我们闹事,预先监视而已。”跟着才想起忙到现在都没吃饭,便命店老板送上饭菜,众人一起在大厅用饭。
所有住店客人都呆呆看着萧汉,见他甩开腮帮子大口小口吞咽,都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更有人小声议论萧汉无情无义,肯定是对不起公主,把人气死了。
慕容秋雨与武当七子哪里吃得下饭,只动了动筷子便说饱了,只剩下萧汉一人大吃特吃,众人呆呆看着他,都不说话。
萧汉浑不在意,挥动筷子上下翻飞,雨点一般把饭菜扫个一光。白九霄心疼道:“师弟不要这样,斯人已逝,活人还得继续过,如果把自己折腾病了,李丫头在天有灵会心疼的。”
他这样一说,武当七子又流下泪来,慕容秋雨眼睛红红道:“大哥,你再这样,姐姐会伤心的。”司马安不说话,只是东张西望,不时吓唬那些看着他们的食客。
萧汉正在往嘴里塞菜的手突然僵住,筷子突然落到桌上,众人同时看着他,只见他双目通红,脸色铁青,突然大叫一声,一掌拍下,登时把桌子打碎,饭菜、碗碟满天乱飞。
众人急忙闪避,慕容秋雨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大哥节哀,不可乱了心神。”白九霄沉声道:“急火攻心,慕容丫头有醒神的药没有?”
慕容秋雨急忙从怀里摸出小瓷瓶,倒了一丸粉红色丹药递给萧汉服下,萧汉乖乖服下,店小二送上茶来,萧汉喝了几口,在慕容秋雨搀扶下回屋休息。
守门官兵进来看了看,又退了出去。食客们见武当派全部回去,议论纷起,都说武当派掌门萧汉急疯了。
萧汉再没露面,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半夜,慕容秋雨一直陪在床边,忽然见他睁开双眼,轻声道:“妹子,我们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