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会是谁跟踪你？”宁沐风看着尔尔问。
    尔尔摇头，“我不清楚，不过可以猜出来，这人没安好心。”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小娅会变成令她陌生的模样。
    在她记忆里，那个小丫头虽然有时候任性古怪，但本性从来都是善良的。
    不过才一年的时间，一个人不可能变那么快。
    “你刚才提小娅……”
    “是她拿着手机让冯姨看的。”
    “冯姨？”
    “殷安生家的保姆。”
    宁沐风点头，然后就盯着尔尔。
    尔尔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发毛，夹了块肉塞进他的嘴里。
    凶巴巴地瞪着眼睛，“不许盯着我看！”
    宁沐风笑，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牛肉，“你之前说去看一个受伤的朋友，是殷安生？”
    尔尔“嗯”了一声，脖子一伸，挑衅地看着他，“怎么？不可以吗？”
    “没有不可以，只是我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你有什么好不舒服的？你跟白莹已经订了婚，我还不能谈我的恋爱？”
    提起白莹，宁沐风的神色暗淡下来。
    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白莹的任何消息了，自从那次他们吵了一架后，他出国，她也去周游世界了，现在在哪儿，他不知道，因为她换了手机号，他联系不上。
    其实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不是查不出来，只是他不想去查而已。
    查到了又怎样？
    他跟白莹之间的问题，从来都是他自己的问题，因为不爱，所以他总是敷衍，哪怕是强颜欢笑，有时候他都疲于应付。
    以前他也曾想过出于责任，也为了不让父母为难，即便是没有爱情的婚姻，他也接受。
    可是后来他发现，他做不到。
    他也是自私的，也想要爱情和婚姻的完美结合，不想将就。
    即便尔尔没有还活着，他跟白莹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更何况，他现在知道他的尔尔还活着，哪怕是她换了身份换了模样，可她依然还是他的尔尔。
    “对了，白莹呢？这几个月没见你，也没见过白莹，你们一起去哪儿了？”尔尔问。
    “我们没有在一起，她去旅游了。”
    “你们……出问题了？”尔尔皱皱眉，“不是已经订过婚了嘛？是因为我的缘故？”
    “跟你无关，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前，我跟她已经分开了。”
    宁沐风从兜里摸出来一支烟，不太熟练地点着，抽了起来。
    隔着一层白烟，尔尔能够看得出来，他其实也是忧伤的。
    如果说不爱，她不相信。
    她起身，弯腰将他指间的烟拿走，捻灭在烟灰缸里，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宁沐风深望着她，一字一句，诉说着在失去她的日子里的相思之苦，“想你的时候。”
    尔尔抿着嘴，没憋住笑了。
    宁沐风顿时黑了脸，他如此深情的告白，她居然还笑场！
    “尔尔，你什么意思？”
    “你能不能下次别这么看着我，我觉得特别色，像个流氓。”
    “……”
    宁沐风满头黑线。
    尔尔还继续补刀，“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
    说着，从包里掏出来一枚小镜子，打开送到他跟前。
    “自己看。”
    宁沐风伸手将镜子抓过来，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把镜子还给我，这是特意找人定做的，买都买不到的，全世界仅此一枚！你快还给我！”
    本来就不乐意，这会儿一听她这么说，宁沐风的心里更不舒服了。
    敢情是，他还没她一枚镜子重要？
    “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一枚镜子？”
    “当然不是，只是这镜子我比较喜欢，你还给我好不好？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你也用不住，你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我呢。”
    “谁说我留着没用，我天天踹兜里，晚上睡觉我放被窝里，我看着暖着，不行？”
    尔尔无语，跟无赖没道理可讲。
    “送你了，真不要脸，镜子你都稀罕！”
    宁沐风哼了一声，将镜子掏出来，照了一下，又揣进兜里，反正是不打算给她了。
    尔尔翻了个大白眼，不再搭理他，开始吃饭。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又响起来来，不过这次却是殷安生打来的。
    “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尔尔气得差点摔了筷子，但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儿？”殷安生问。
    “我现在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位置！”
    殷安生的声音极冷，隔着电话，尔尔都觉得寒意袭来。
    她缩了缩脖子，真当她是尔心心呢？对她大吼小叫，惯着你！
    她用力按了挂断键，将手机直接关机。
    宁沐风看她一眼，没说话。
    但没五分钟，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他的脸色蓦地一变。
    “好，我一会儿就回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尔尔问。
    宁沐风笑笑，“没什么事。”
    “别对我撒谎，你知道你瞒不住我。”
    “真没事。”
    尔尔没有再问，吃过饭后，宁沐风要送她回去，被她拒绝了。
    “你赶紧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有人送我回去。”
    宁沐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嗯。’
    临走，又转过身将尔尔抱住，在她额头亲了亲，“等我好吗？等我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回来娶你。”
    尔尔笑了，将他推开，深吸一口气，扯了扯他身上的衬衣，“阿沐。”
    她叫他，却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你知道的，我们回不去了，白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好好珍惜她。”
    宁沐风慌了，“尔尔你不爱我了吗？”
    尔尔摇头，没有抬头看他，眼睛周围红了起来。
    “爱着，可是我们再也不可能了，不管你跟白莹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我跟你都不会再回到分手以前。”
    宁沐风盯着她，眼中泪像是涨溢的湖水，蓄满了整个眼眶，“尔尔，你不爱我了。”
    “不。”尔尔用力摇头，吸了下鼻子，“我爱你。可是阿沐，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也不再是你曾经爱着的那个尔尔了。”